幼崽們擠作一團,毛茸茸的耳朵和尾巴不安地抖動著。幾只膽大的手想湊上前撒嬌,卻被棠寧寧抬手制止。
“表現最好的孩子...”她故意拖長音調,從空間袋中取出一個繪著紅白條紋的紙桶。
掀開蓋子的瞬間,金黃酥脆的炸雞散發出誘人的香氣,表皮還泛著油亮的光澤,幾粒芝麻粘在酥脆的鱗片狀外衣上。
幼崽們的鼻尖齊刷刷地聳動。小狼崽的尾巴不受控制地左右搖擺,兔族幼崽的三瓣嘴不停顫動,就連最矜持的小雪豹也偷偷咽著口水——若是早知道獎勵是這樣的美味,他們定會乖乖把《三字經》背得滾瓜爛熟。
只可惜現在什么都晚了。
“人之初,性本善...性相近...呃...”
背到一半,幼崽們的聲音開始七零八落,“茍不教...教...汪汪!”小狼崽急得直接蹦出了犬吠。
墨淵別過臉去。
沐辭風狐耳抖動,琥珀色的眼睛死死盯著炸雞桶——那酥脆的外皮,那鮮嫩多汁的肉質,作為狐貍的本能讓他對炸雞桶沒有絲毫的抵抗力。
原本打算提示幼崽的心思早就飛到九霄云外。
蕭亦辰看沐辭風的樣子也保持沉默,他不知道怎么做是對的,但沐辭風一向比他聰明,跟著他做,肯定是對的。
毫無意外幼崽們背得越發混亂:“曰南北...西...不對是東西!”
棠寧寧的臉色隨著背誦聲越來越黑。
而炸雞的香氣仍在院中飄蕩,混合著幼崽們越來越離譜的背誦聲:“養不教...父之過...過...可以吃炸雞了嗎?”
墨淵扶額嘆氣,這些小家伙還想著吃?
看神女那表情,怕是想把他們給生吞活剝了。
可沒辦法誰叫是自家的幼崽,也不能看他們真的被神女給活剝了。
他剛想開口替幼崽們辯解,棠寧寧就冷冷地掃了他一眼,那眼神硬生生把他的解釋堵了回去。
算了,神女不喜歡吃小孩,他們吃點教訓也是應該的。
學習神文的機會旁人那是求都求不來,結果這一群幼崽還嫌棄上了。
是該收拾收拾。
全然忘記了,自己年幼時也是厭惡學習的。
每一次祭司想要暗戳戳傳授神文給他,他跑的那叫一個快。
棠寧寧可以理解孩子們不愛背書。
她自己小時候也覺得這些枯燥的文字毫無意義。
耽誤她出去游玩的寶貴時間。
但理解歸理解,該發的火一點都不能少。
于是,在幼崽們淚眼汪汪的注視下,棠寧寧慢悠悠地捏起一根金黃酥脆的雞腿,在他們面前晃了一圈。
幼崽們的視線黏在雞腿上,小鼻子瘋狂抽動,口水都快滴到地上。
然后——她當著他們的面,一口咬了下去。
“咔嚓”一聲,酥脆的外皮裂開,露出里面鮮嫩多汁的雞肉,油香四溢。
幼崽們的表情從渴望瞬間變成絕望,隨即爆發出一陣撕心裂肺的哭聲。
沐辭風本來還沉浸在炸雞的誘惑里,結果幼崽們的魔音灌耳讓他狐耳一抖,瞬間清醒,頭疼地捂住耳朵。
這一群小祖宗哎,嗓門可真大,耳朵都要被他們搞聾了。
就在這一片混亂之中,系統突然出聲:宿主,不對,有一個幼崽背下來了。
“什么?”棠寧寧一愣,她還真沒注意到。
順著系統的指引,她終于發現角落里那個瘦小的身影,正低著頭,小聲但流暢地背著《三字經》。
他的聲音很輕,額頭上的圓耳朵因為緊張而微微顫抖。
棠寧寧沒有那么好的耳力,聽不清那個幼崽在背什么。
系統倒是直接提供幫助,讓棠寧寧單獨聽到他背誦的聲音。
越聽棠寧寧眼睛就越亮。
這背誦一字不差,甚至比大人們教得還要標準。
棠寧寧眼睛一亮,嘴角緩緩勾起。
這不就是她一直想要的好苗子?
以后上課還能讓他幫忙帶帶其他幼崽呢!
棠寧寧主動走向幼崽,幼崽瑟縮一下,可聞到棠寧寧身傻瓜屬于炸雞的味道,吞咽了一下喉嚨。
好香的味道,以前他都沒有聞到過,只是聞一聞應該沒事的。
她笑瞇瞇地蹲下身,伸手揉了揉小倉鼠的腦袋,語氣溫柔得和剛才判若兩人:“背得真好,獎勵你吃雞腿哦~”
幼崽們:“……?”
沐辭風:“……?”
墨淵:“……?”
——這是發生了什么。
“憑什么一只剛來的小倉鼠,剛來就能吃雞腿!”幾只幼崽不服氣地嚷嚷起來,毛茸茸的耳朵氣得直豎。
棠寧寧這才注意到眼前的小倉鼠坐的板凳也比其他幼崽的粗糙許多。
想來是臨時弄的,確實是剛來的,什么都沒有的樣子。
原來是在她外出這段時間新來的孩子。她心里暗罵——拋棄這孩子的家人真是沒眼光,這么聰明的幼崽,就算不背書,干別的也絕對是個好苗子。
“因為他能把書完整背出來。”她故意提高聲音,讓所有幼崽都聽清楚。
“不可能!”一只小狼崽跳出來,“他才來上了一節課,怎么可能記得住?”
“一節課?”棠寧寧眼睛一亮,看向小倉鼠的眼神更柔和了——這哪是普通幼崽,簡直是天降的寶貝!
記憶力這么好,腦子又聰明,以后說不定能幫她分擔不少事情。
小倉鼠感受到神女的目光,緊張地縮了縮脖子。
在他原本的部落里,祭司是存在的。
有祭司存在的部落就是被圣庭認可的如存在。
可即便是那樣,弱小的倉鼠族還是被其他部落欺負,最終連家都沒了。父母臨走前把他留在這里,或許就是希望他能活下去。
“我……是最沒用的倉鼠……”他低著頭,聲音細如蚊吶。
棠寧寧沒聽到小倉鼠的聲音的聲音,伸手揉了揉他軟乎乎的腦袋,指尖輕輕點了點他的小耳朵:“要不要給大家展示一下?讓他們看看,你有多厲害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