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色如墨，海風裹脅著咸腥的氣息撲面而來。

沐辭風和蕭亦辰站在沙灘上，腳下細軟的沙粒隨著潮起潮落微微流動。

蕭亦辰剛收起游隼的羽翼，變回人形就忍不住抱怨：“你該減肥了，也太重了。”

“放屁！”沐辭風抖了抖蓬松的狐尾，雪白的毛發在月光下泛著銀光，“我本體輕得很，明明是你體力太差。”

一陣刺骨的海風襲來，兩人同時打了個寒戰。

這是他們第一次在深夜來到海邊，白日的蔚藍海洋此刻化作一片幽暗，只有月光在水面碎成千萬片銀鱗。

潮聲低語，更顯得月夜寂寥。

“海邊晚上...怪瘆人的。”蕭亦辰搓著手臂上豎起的汗毛，“趕緊找完東西回去。”

“神女說運氣好能在岸邊撿到紫菜。”沐辭風瞇起眼睛在沙灘上搜尋。

“要是運氣不好呢？”蕭亦辰額角青筋跳動。

沐辭風咧嘴一笑：“那就白跑一趟咯。”

“你！”蕭亦辰氣得牙癢，“大半夜把我騙來就為這個？連有沒有都不確定？”

“上次你坑我的時候不也不確定？”沐辭風理直氣壯地甩著尾巴，“結果害得我一起受罰。這次就當還債了。”

蕭亦辰張了張嘴，想起確實連累了他，只能把到嘴的臟話咽回去，憋屈地踢了一腳沙子。

夜色深沉，海邊的月光稀薄暗淡，勉強勾勒出潮水的輪廓。

好在身為獸人，沐辭風和蕭亦辰的夜視能力極佳，四周的景象在他們眼中雖然比不上白太難，但看清楚也不算難。

蕭亦辰又一次彎腰，拾起一枚貝殼，興致勃勃地開口：“你看這個——”

“如果你沒看到紫菜，就閉嘴，行嗎？”

沐辭風忍無可忍，狐尾煩躁地甩了甩，“我們白天還得回去當陪讀，你不省點體力，萬一被神女發現我們半夜溜出來，你覺得會有什么好下場？”

蕭亦辰聳聳肩，語氣輕松：“神女早就知道了。”

“什么？”沐辭風腳步一頓，狐耳警覺地豎起。

“我飛出來的時候，跟她對上眼了。”蕭亦辰攤手，“不過看她那表情，似乎也沒打算管我們。”

話音剛落，沐辭風一爪子拍在他后腦勺上，咬牙切齒：“你是不是蠢？她不知道我們出來，我們空手回去還能糊弄過去。現在她明擺著等著看我們笑話，要是沒找到紫菜，以她那惡趣味的性子，你覺得她會放過我們？”

蕭亦辰摸了摸被打的地方，滿不在乎：“還能怎樣？整個部落最臟最累的活兒我都干過了，清理糞便、清理獸欄……我還有什么好怕的？”

沐辭風一時語塞。

確實，蕭亦辰已經被罰到無所畏懼了，再糟糕的懲罰對他來說也不過是撓癢癢。

兩人沿著海岸線走了許久，卻始終不見紫菜的蹤影。蕭亦辰停下腳步，提議道：“這樣下去不行，我飛上去看看吧。雖然那玩意兒不會發光，但你不是說數量很多嗎？從高處應該更容易發現。”

沐辭風思索片刻，點頭同意。

時間緊迫，蕭亦辰雖然年輕力壯，但一夜來回已經逼近他的極限。

蕭亦辰身形一晃，瞬間化作一只矯健的游隼，振翅沖上夜空。

海風凜冽，寒意刺骨，他忍不住打了個哆嗦，卻仍繃緊雙翼，在海岸線上低空盤旋。

沐辭風也迅速化作白狐，四爪踏沙，敏捷地沿著海灘奔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