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一想現如今也已經過了差不多六年,清荷大約也有二十歲了吧?應當已經嫁人了......陳嬤嬤有些恍惚,郡主也真是太狠心,畢竟是一等大丫頭呢,好容易熬資歷熬上去,原本是伺候長寧郡主自己的,而后被郡主給了衛安也就罷了,好歹仍舊是大丫頭,可沒想到又從云端跌到了泥地里......
衛安一雙眼睛亮的出奇,笑一笑露出頰邊兩只酒窩:“上回聽秋韻提過一回,秋韻說......清荷姐姐過的似乎不是很好,我想著總歸是伺候過我一場,我身邊也沒有得用的人,若是知道她的去處,可以把她要回來當個管事的......您知道,我不能去求母親,也不能去求祖母......”
衛安不遮著藏著,大大方方的把自己的難處攤在你面前讓你瞧,這一副信任的模樣叫人心里格外熨帖,陳嬤嬤有些驚異于這個女孩子的成長,又為她覺得開心------不被人所寵愛的人,總要自己學著立起來。
她努力想了一想,這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,老王妃一定是會毫不猶豫的應允的,笑著應承她:“那嬤嬤替您留心留心,若是能找得到去處,把她給您要回來。”
衛安知道陳嬤嬤最后還要過問老王妃的意思,可是她不怕。
長寧郡主做這滴血驗親的事兒,若是有半分想叫老王妃知道的念頭,都不必這樣偷偷摸摸鬼鬼祟祟,那說明當年給清荷攆出去的由頭也不會是關于她的身世的理由,如果犯得是無關緊要的錯,老王妃為了要自己歡喜,也一定是會把人帶回來的。
三十九章?要人
而陳嬤嬤得了自己的提醒,一定會叫老鎮南王妃不必把要回清荷的事同長寧郡主提起,免得長寧郡主生氣,又叫她們母女之間徒增嫌隙。
她不想算計母親,她的偏執陰狠還有心機,半點不想用到母親身上,可是她已經沒有路可走了,她不能坐著等死,不能任母親的疑心還有厭憎在她不知道的時候如同水草一般瘋長,她總得做些什么。
陳嬤嬤的消息來的很快,長寧郡主的陪嫁莊子總共也就那么幾座,陪嫁出去的下人也都是有單子有賣身契的,清荷又是家生子,更加好找。
只是雖然知道人被發派去了哪里的莊子上,一時半刻卻不可能將人接來,陳嬤嬤同衛安道惱:“您也別急,過上半個月,怎么也該接來京城了,到時候就給您送去。”
汪嬤嬤等陳嬤嬤走了才闔上門窗,看著窗外的一輪彎月一面飛快的團著線團,一面去問衛安:“姑娘,是不是李嬤嬤她們得罪您了?”
她的側臉在月光映照下輪廓越發柔美,衛安抿唇看著她,眼里帶著點歡喜帶著點難過-----相比較起長寧郡主來,汪嬤嬤更像是自己的母親,從小到大無微不至的照顧她的衣食住行,把她當成親生女兒看待,到后來甚至還為她丟了性命......
汪嬤嬤總是比旁人更能體會衛安的悲喜的,她收了線團放在簸箕里,坐到衛安身邊替她打扇子:“當年就是清荷走了以后,李嬤嬤才來的咱們這兒。您怎么想到要找清荷呢?”
衛安不想對身邊信任的人還要遮遮掩掩的,何況汪嬤嬤這個人絕對可靠,她壓低了聲音,眼睛霧蒙蒙的看不清楚情緒:“嬤嬤,我不信李嬤嬤,她把秋韻和冬雪都調走了,這么多年,她也沒有真心維護我......”
汪嬤嬤瞪大了眼睛,明白過來衛安的意思,吃驚的張了張嘴:“可是,李嬤嬤是郡主娘娘身邊親近的老嬤嬤了......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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