左腳離合、右腳油門,一連串動作行云流水;儀表盤上的數字緩緩爬升,車速開始加快。
墨淵指節瞬間收緊,死死攥住車頂扶手。
獸人直覺在腦海里瘋狂拉響警報:總覺得這速度一旦提起來,似乎比剛才更危險。
系統干脆把視角切到后臺,一邊實時監測雌性的心跳與血壓,一邊小聲碎碎念:
唉,沒眼看……好在救護車底盤夠穩,再快也不至于把孩子顛出來。
車廂微微晃動,卻像被無形的手托住——
震動被厚實的懸掛系統過濾得所剩無幾,只剩下極輕的嗡鳴,像遠雷滾過耳畔。
一小時后,車頭“嘎”地停在部落門口。
眾人剛松口氣,藍光一閃,整輛救護車“咻”地原地消失。
墨淵盯著空地,遲疑開口:“寧寧……剛才那東西,你動幾下就能跑,現在怎么沒了?”
棠寧寧的掌心還黏著方向盤的冷汗,指尖微微發抖。
這是她拿到駕照后的第一次“實戰”,腎上腺素的余韻讓雙頰燒得通紅,心臟在耳膜里打鼓。
墨淵連喚三聲,她才猛地回神,聲音發飄:“……啊?”
“那車,被父親收回去了。”
有事情都推到她的便宜老父親身上就好了,不算難。
棠寧寧下意識點頭,目光落到身后擔架上——那名陌生雌性臉色蒼白,左臂以不自然的角度彎折,血跡斑駁。
她原本想說“送到祭司那兒”。
祭司在部落里兼著藥師,平日跌打損傷都在他那兒敷草藥、躺幾天。
可眼前這個雌性,骨折、外傷、營養不良,一身重傷。
棠寧寧想起祭司那套“草藥+靜養”的原始療法,眉心直跳——她不可能讓這個人隨便被抹兩把草就聽天由命。
話到嘴邊,她改了口:“把她送到我那兒,我親自照料。”
若救回來的是雄性——哪怕是剛斷奶的幼崽——墨淵都會當場否決。
別墅里絕不留第二個洗哦關系。
可擔架上躺著的是貨真價實的雌性,常理來說,被救回的雌性,都是由雌性照顧的。
可眼下,部落里符合這個條件的,只有神女。
墨淵怔了一瞬,隨即點頭:“好。”
更主要的還有一個原因,別墅只有一間客房,如今正被滄溟占著;雌性住進去,滄溟就必須搬出來。
就算是來自鮫人族的金貴祭司,也沒有和雌性搶房間的道理。
眾人七手八腳把陌生雌性抬進別墅。
餐廳里,滄溟正端著一杯溫水,慢條斯理地等著晚餐。
部落并非沒給他準備食物,可自打嘗過棠寧寧從系統商城里買的速食后,他對部落里寡淡的肉干和野菜湯實在是提不起胃口。
門一開,擔架先抬了進來。
滄溟抬眼,目光落在那陌生的雌性身上,再掃過客房方向,銀藍眼瞳微微一瞇——不用誰提醒,他已經猜到自己今晚要卷鋪蓋了。
不過,為什么要走的一定是他?
滄溟抬眼,與墨淵視線相撞,語氣平靜:“她傷得不輕,我手里有鮫人秘藥,止血生骨,一夜見效。”
墨淵冷嗤:“鮫人族手上能有這種好東西?我們可從沒聽過這種好東西。”
滄溟唇角微彎,銀藍眸子帶著淡淡挑釁:“既是鮫人秘藥,岸上的人自然不會知曉。”
話音未落,兩人之間已迸出無形的火星,空氣里像有細微的電流噼啪作響。
棠寧寧只覺得太陽穴突突直跳,抬手捏了捏眉心,立刻在腦海里下令:
系統,把二樓書房收拾出來,改成臨時病房。
收到。系統迅速應答,折疊沙發床已展開,窗簾軌道已加裝遮光簾,移動輸液架就位。
棠寧寧暗暗慶幸自己以前沉迷裝修節目——尤其偏愛“小戶型極限改造”那一類。
那間二十多平米的書房,原本只放了一張書桌和一把躺椅,如今被她一鍵切換成“急救模式”:
壁柜里彈出折疊沙發床,床頭自帶護欄,書桌下沉,變成可升降的器械臺,天花板軌道滑出簾布,把空間一分為二,既能遮光又能隔音。
而這一切,墨淵和滄溟此刻絲毫不知。
兩人仍站在客廳,目光交鋒,火星四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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