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四的心臟瞬間提到嗓子眼,手猛地摸向腰間的匕首。
是警方?還是緬北軍警?
他屏住呼吸,緩緩降下車窗,霧氣裹著濕冷的風灌進來,帶著泥土和腐爛樹葉的腥氣。
“下來!”為首的漢子舉著手電筒,照得阿四睜不開眼。
這漢子穿著件破洞的迷彩背心,露著滿是紋身的胳膊,手里攥著根銹跡斑斑的鋼管,身后跟著兩個同伙。
一個瘦高個,手里拿著把缺口的砍刀;一個矮胖的,懷里抱著根碗口粗的樹藤,顯然是山里的慣匪。
阿四懸著的心突然落地,不是警方。
他推開車門跳下來,腳踩在濕滑的碎石上,濺起的泥點粘在褲腿上。
“兄弟,都是道上的,給個面子。”他摸出內側口袋的青銅蛇紋牌,遞到為首漢子面前,“六爺的信物,夠你們去臘戍快活半個月,放我過去。”
為首的漢子接過牌子,在手里掂量了兩下,紅玻璃蛇眼在手電筒下晃出光。
“六爺的人?”他突然笑了,露出兩顆黃牙,“六爺的信物是值錢,可不夠!”
他指了指阿四身后的貨車,帆布被風吹得鼓起來,像藏著滿車廂的寶貝,“你這車里裝的啥?打開看看!要是真有好東西,再留一半,不然別想走!”
阿四的臉色沉了下來。
他最怕的就是這個。
空車廂不能開,一開就露餡,可不開,這群蟊賊肯定不罷休。
“車里就是普通貨物,不值錢。”他往后退了半步,手悄悄摸向腰間的匕首,“這牌子是六爺的命符,你們要是識相,就趕緊讓開,不然六爺的人來了,你們三個都得喂野狗!”
“六爺?”瘦高個突然尖聲笑起來,砍刀在手里轉了個圈,“在這勐臘山,老子只認錢,不認什么六爺!”
他突然往前沖了兩步,砍刀對著阿四的胸口比劃,“要么打開車廂,要么留下你這條胳膊,選一個!”
阿四心里暗罵,這群沒被教化的山匪,眼里只有錢,根本不知道六爺的厲害。
可他不敢硬來,萬一打斗聲引來埋伏的警方,這趟趟路的任務就徹底砸了。
他假裝妥協,往后退了退:“別沖動,咱們有話好好說...”
話沒說完,瘦高個突然揮刀砍過來!
刀風帶著破響,阿四慌忙彎腰躲開,砍刀劈在旁邊的巖石上,濺起火星。
為首的漢子和矮胖同伙也沖上來,鋼管和樹藤一起往阿四身上招呼,三個人呈扇形把他圍在中間,手電筒的光束晃得他睜不開眼。
就在這時,豆大的雨點突然砸下來,“噼里啪啦”地打在巖石上,很快就把地面澆得濕滑。
阿四握著匕首的手更緊了,雨水混著汗水流進眼睛里,澀得發疼。
他余光掃過旁邊的陡坡,實在沒料到來探個路,會途中突生變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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