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帝接過腰牌,看都未看,轉身走向床邊,將那塊沉甸甸的腰牌,輕輕地放在了韋德的枕邊。
“從今日起,”皇帝的聲音響徹大殿,每一個字都擲地有聲,“韋德,擢升為‘御前太監總管’,總領內侍省,節制宮中十二監、四司、八局所有內官!”
轟!
仿佛一道天雷,劈在了所有人的天靈蓋上。
王安整個人癱軟在地,面如死灰。劉全更是嚇得差點尿了褲子。蘇清漪和柳媚兒也掩飾不住臉上的震驚,美目圓睜。
御前太監總管!
這并非定制官職,而是皇帝親口冊封的榮銜,意味著此人是皇帝跟前第一人,是名副其實的“內相”!總領內侍省,更是將所有太監的生殺大權,盡數交付!
這已經不是恩寵了,這是……托付江山之重!
韋德的心臟在胸腔里瘋狂地打鼓,他差點就要從床上跳起來,給皇帝磕一個。
我的爹!親爹啊!這火箭都沒您這升得快啊!我這還躺著呢!躺著就把全天下太監的飯碗給端了?這感覺……也太他媽爽了!
“陛下……不可啊!”王安用盡最后一絲力氣,哭嚎道,“韋德他……他太年輕了,毫無資歷,如何能擔此重任?祖宗規矩……”
“閉嘴!”皇帝猛地回頭,眼神如刀,“朕的規矩,就是規矩!他為朕流血,朕就給他潑天的權勢!他為皇后拼命,朕就讓他做人上之人!誰不服,讓他也去挨上兩刀,拿命來換!”
皇帝的目光掃過劉全:“還有你,慎刑司掌司。你可有異議?”
劉全渾身一激靈,哪里還敢說半個不字,連連搖頭:“奴才……奴才沒有異議!韋總管……韋總管忠勇無雙,實至名歸!奴才愿聽從韋總管調遣!”
這家伙倒是個見風使舵的好手。
韋德心里的小人兒已經笑得滿地打滾了。慎刑司也歸我了?那是什么地方?東廠啊!以后看哪個不順眼,直接拖進去,都不需要理由!丞相大人,您聽到了嗎?您送來的刺客,不僅沒殺了我,還給我送來了一頂王冠!這售后服務,太到位了!
“韋德傷重,暫不能理事。”皇帝的聲音緩和下來,卻依舊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,“王安,你暫代掌印之職,凡內侍省大小事務,皆需先報與韋總管,由他定奪后,方可執行。若有延誤、錯漏,朕拿你是問。”
這話說得再明白不過。你王安,從今天起,就是個傳話的工具人。真正的老板,是床上躺著的那位。
“至于慎刑司……”皇帝看了一眼已經嚇傻的劉全,“即日起,由韋總管兼管。你,輔佐他。”
“奴才……遵旨……”
王安和劉全,如同兩條被抽了脊梁骨的狗,癱在地上,再也說不出一個字。
皇帝做完這一切,才走到床邊,竟親自為韋德掖了掖被角,動作輕柔得不可思議。
“好好養傷。”他低聲說,像是在對一個家人說話,“朕的養心殿,還等著你來伺候。朕的天下,也需要你這樣的人來看著。”
說完,他轉身,大步流星地離開了偏殿。
直到那明黃色的身影徹底消失,殿內死一般的寂靜才被打破。
蘇清漪和柳媚兒對視一眼,彼此眼中都看到了前所未有的凝重。她們明白,從今天起,這個躺在床上的太監,已經不再是那個可以隨意拉攏或打壓的小角色了。
他成了后宮真正的第三極。
而那些小太監、小宮女,再看向韋德的眼神,已經從同情和崇拜,變成了深入骨髓的敬畏與恐懼。
韋德閉著眼睛,滿足地長出了一口氣。
權力,真他娘的是男人最好的春yao。
哪怕這個男人,是個太監。
丞相大人,你的下一份大禮,我已經迫不及待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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