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嗯嗯嗯!”朱楧連連點頭。
“這些人每年的刀槍鎧甲,火槍火炮...”
李景隆低聲道,“都靠朝廷工部?遠水解不了近渴呀.....總不能下面的弟兄們,連趁手的家伙也沒有呀?”
“還有,日后您就藩,跟臣在這不一樣!”
“臣是都靠朝廷的,您得有人伺候呀....”
“甘州糧倉,馱馬所需草料場.....牧奴,匠人....”
“果農,田農...”
“土地丈量.....”
驟然,朱楧的臉色一頓,然后帶了幾分膽怯,“那不是....按您說的,那不是僭越了嗎?”
“這孩子膽小!”
李景隆心中暗道一句,面上故作不懂,“僭越什么?”
“您說的各種作坊?孤自已鑄造火槍火炮?兵器鎧甲?”
朱楧的眼神之中,帶了幾分遲疑之色。
“您不知道?”
李景隆壓低聲音,看看左右。
朱楧更是迷惘,“知道什么?”
“嘖!”李景隆嘆氣,再次壓低聲音,“千歲,其他藩王們...都這么干!”
“啊?”朱楧驚呼。
“其他幾位王爺,手底下要是沒有這些東西,光靠朝廷輸送,他們怎么打仗?”
李景隆正色道,“打仗打的就是軍需后勤.....再說,您不會是想著當一個守邊的塞王吧?您要是只是想守,那當臣沒說!”
“不不不...”
少年人的驕傲,如何肯當李景隆口中的守邊塞王,那跟看門狗有什么區別?
他的心中,想的就是如何給大明開疆拓土,如何威服西域。
“那這些...”
不過他心中也有猶豫,“父皇那邊..倒是好說。我是怕....”
朱楧說著,嘆口氣,“東宮那邊心里不高興!”說著,他又看向李景隆,“孤小時候,大哥有時候訓孤,張口便是你將來可別跟你二哥三哥四哥他們似的,一點都不讓我省心。而孤出京就藩之前,皇太孫那邊還...特意讓人跟孤說了幾句...”
他有些推搡的低頭,“反正那意思就是讓孤老實點!”
“千歲,你可能會錯意了!”
李景隆嘆口氣,“您跟皇太孫年歲相當,自幼在一起讀書習武,他怎會對你有提防?”說著,他又道,“要不這樣,你就當什么都不知道,出了事...”他拍拍自已的胸脯,“臣擔著...”
“這如何使得?”
朱楧抬頭,目光之中滿是感激,“曹國公...您對孤...太好了!”
“一家人,何必兩家話!”
李景隆舉杯,“微臣陪著您,喝一口!”
雪中送炭,永遠好過錦上添花。
他現在之所以這么下本錢的燒肅王這口冷灶,是因為他知道肅王日后的權勢,遠不至于此。
待明年,也就是洪武二十八年,秦王朱樉被毒死之后。老朱便會給肅王的頭上,加上署理陜西行都司的大權。屆時肅王的手中,可就不是只有五衛了,而是橫跨陜西甘肅兩個邊塞大省。
李景隆的借雞生蛋,借的可不是甘肅一省。不然他也不會早早的,就把門下許多將領,安插到陜西都司當中。
不過性格決定命運,歷史上手握兩省兵權的肅王朱楧,在他老子剛一死,建文帝剛有削藩的意思的時候,就主動上書移藩蘭州。而建文帝更是順水推舟,解決了這個西北大患。
待后來朱棣上位,對這名十四弟也是頗有顧忌。收了他名下的軍權,還屢次因為外番給肅王進貢而敲打他,甚至殺了肅王身邊的許多官員。
“剛才聽千歲您說大婚?”
李景隆吃了一口羊肉,不經意的問道,“臣還不知,給您定的是哪家的千金??”
唰!
朱楧臉上一紅,“孤也不知道......反正父皇說,就這一兩年就給孤選妃了!”
“哦!”
李景隆點頭,心中暗道,“出了藍玉的事后,想來這些小藩王們的媳婦,都不會出身傳統淮西勛貴豪門了!”
但突然,他腦子之中好似想到了什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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