齊老先生捋著花白胡須，目光在林墨身上停留片刻，搖頭道：“年輕人，治病救人豈可兒戲？換血之說，聞所未聞。中醫治病，講究的是調理陰陽，扶正祛邪。這位老先生的病癥，不過是濕熱內蘊，瘀血阻絡，用幾副清熱解毒、活血化瘀的中藥便能藥到病除。”

孫建華點頭稱是：“就是這個道理。齊老的醫術我是絕對相信的，哪里用得著什么換血手術，簡直是天方夜譚。”

林墨神色如常：“我不否認中醫的作用，但老先生目前的情況，用中藥調理見效太慢。以他現在的身體狀況，恐怕撐不過三天。”

“胡說八道！”孫建華怒道，“我爸身體一向硬朗，怎么可能…”

“建華，不得無禮。”病床上的老人虛弱地制止了兒子，然后看向林墨，“小伙子，你的醫術我剛才見識過了，確實不簡單。但換血這種事…”

齊老先生捋須道：“老先生放心，我已經開好藥方，三副藥下去，保證藥到病除。至于這位小友所說的換血，實在是太過冒險。萬一出了差錯，后果不堪設想。”

護士長在一旁小聲說道：“林醫生，要不您再考慮考慮？畢竟齊老先生是…”

“不必了。”林墨淡淡一笑，“既然大家都有更好的選擇，我就不多嘴了。”

他轉身朝門外走去，走到門口時回頭道：“不過我還是要提醒一句，如果不按我說的方法治療，老先生很可能一副藥吃完就…”

“就什么？”孫建華冷笑，“你是想說我爸會死？簡直是危聳聽！”

“年輕人，醫者父母心，怎可說出如此不吉之詞？”齊老先生搖頭嘆息，“看來現在的年輕醫生，真是浮躁得很。”

周圍的醫生護士也議論紛紛，有人覺得林墨過于托大，也有人為他感到惋惜。

林墨沒有再說什么，徑直離開了病房。

走在醫院走廊里，林墨心情并不沉重。他已經盡了自己的責任，既然病人家屬選擇相信別人，他也沒有必要強求。

只是想到那位和藹的老人，心中還是有些不忍。

回到自己的診室，林墨開始整理今天的病歷。窗外夕陽西下，將整個辦公室染成金黃色。

兩個小時后，急促的電話鈴聲打破了寧靜。

“林醫生，您快回來看看吧！”院長焦急的聲音從電話里傳來，“老先生突然昏迷了，齊老先生的藥也沒有起效，現在情況很危險！”

林墨放下手中的筆：“不是說中藥就能治好嗎？”

“林醫生，我知道您心里有氣，但現在救人要緊啊！”院長的聲音都有些哽咽了，“您就當幫幫我這個老頭子，回來看看吧。老先生真的快不行了。”

聽到院長如此懇求，林墨心軟了。無論怎樣，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。

“好，我馬上過去。”

掛斷電話，林墨快步朝病房走去。

回到病房時，里面已經亂成一團。

老人面色蠟黃，呼吸微弱，各種監護儀器發出刺耳的報警聲。齊老先生滿頭大汗，正在病床前把脈，臉色凝重。

“怎么會這樣？”孫建華慌了神，“齊老，您不是說三副藥就能治好嗎？”

齊老先生擦了擦額頭的汗珠：“這…這毒比我想象的要復雜得多。看來還需要重新調整藥方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