深夜。
外面冰天雪地。
醫院里的病房跟走外面走廊里,一片戚戚哀哀的抽噎聲。
霍雨眠跟陸裴野帶著兒女,還有霍家幾位近親守在病房里送霍宴州最后一程。
病房外的親友難過之余私下里議論紛紛:
“霍家權勢滔天,霍總一輩子沒有成家無兒無女,留下富可敵國的財產無人繼承,可惜啊,”
“霍總的妹妹三兒一女,長子十八歲起就被霍總帶在身邊親自培養,霍氏下一任繼承人肯定是霍總妹妹的長子,”
“我聽說霍總對季家的小孫女視如已出寵的很,說不定也有份,”
“你們都別亂猜了,霍總重病前已經立過遺囑了,所有財產分成三份,一份給了霍總妹妹四個兒女,一份捐了出去,遺囑里霍家下一任繼承人就是陸家長孫,”
“這第三份遺產不會跟霍總終身未娶有關系吧?”
“第三份遺產據說對外保密,不會公開,”
...
云初被一對兒女攙扶著來到醫院。
聽著走廊里眾人的議論聲,云初顫抖著腳步進了霍宴州病房。
霍宴州病危前立了遺囑,把他所有財產分成了三份。
其中一份給了她。
但是財產沒有直接給到她名下。
一份財產里面又分成三份,一對兒女還有小川三人各占一份。
她知道,霍宴州這樣做是為了保全她的名聲,是怕她被別人非議。
病房里霍宴州的至親看到云初來,紛紛讓開位置。
云初一對兒女哭著跪倒在霍宴州病床前叫大舅舅。
云初的女兒趴在霍宴州的肩膀哭的悲痛欲絕。
從小到大,她這個大舅舅雖然跟她沒有任何血緣關系,卻給了她獨一份的寵愛。
季家是醫學世家,從小爺爺奶奶爸爸媽媽就想讓她學醫。
可是她的夢想是小提琴。
為了圓她小提琴家的夢想。
大舅舅放下身段給她父親做思想工作,找她爺爺奶奶做思想工作。
說通她家人后,又給她找最好的老師,送她全世界最貴的小提琴。
又利用自已的人脈給她搭建舞臺,讓她成為了全球知名小提琴家。
這個世界上,只有她的大舅舅最懂她,最寵她。
這份托舉,這份疼愛,甚至超越了她父母。
云初的女兒搖晃著云初的手臂哀求:“媽,你認識那么多專家,一定有人能治好大舅舅的,你趕緊給大舅舅找幾個專家過來,我不要大舅舅死,嗚嗚嗚,”
云初握住霍宴州的手哭成了淚人:“宴州哥,”
她比任何人都想救霍宴州。
可是霍宴州這一生都在拼事業,早就熬的油盡燈枯了。
霍宴州頭發花白,安詳的躺在病床上等待生命終結的最后一刻。
視線落在云初的白發上,霍宴州眼睫輕顫了幾下,眼淚順著眼角無聲滾落。
霍宴州艱難的扯動唇角,顫抖著叫云初的小名。
他說:“小初,”
他做到了。
這一輩子,他尊重了她的選擇,遠遠的守護,沒有打擾她的幸福。
他沒有算計得失,沒有計較對錯,沒有權衡利弊。
他干干凈凈,沒有跟任何女人曖昧不清,跟所有女人保持著距離。
雖然過的很苦,很孤獨,但他甘之如飴。
云初哭的泣不成聲。
她跟霍宴州糾葛了兩輩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