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,去請仵作,你們幾個,站在三米之外守著,不許任何人靠近這具尸體,等王妃前來定奪。”小丫鬟斷氣多時,沒救了,一名管家模樣的人有條不紊的安排著一切,轉身,對王香雅和慕容雨道歉:“這里發生了命案,驚擾了兩位小姐,實在報歉。”王香雅擺擺手:“無妨,去忙你的吧,我們自己會照顧自己。”王香雅出身將門世家,并不怕死人,側目望向面色蒼白的慕容雨,猛然想起,她是忠勇侯府千金,文文弱弱,與自己不同:“雨兒可是害怕,那我們離開……”“我不是害怕,只是覺得,剛才還鮮活的生命,突然間變成了一具尸體,毫無氣息,有些感慨罷了。”生命,真是脆弱,心中不祥的預感越發濃烈。稍頃,洛陽太妃,洛陽王妃來到,花廳中的女客們也緊隨其后,老夫人,御史夫人等一些長輩卻是沒來,眾千金膽小,怕見死人,卻又忍不住好奇,跟了過來,見到尸體的剎那間,許多千金都嚇的驚聲尖叫,與身側的千金相擁著,不敢睜眼。小丫鬟是奴婢,屬內院王妃管轄,此事不必驚動洛陽王,不過,剛才的驚呼傳遍整個洛陽王府,洛陽王雖未來,前廳一些喜歡看熱鬧的男客卻跟來了這里。“死了多久了?”問話的不是洛陽王妃,而是洛陽太妃,洛陽王妃心性單純,這種事情,她處理不了,太妃只好親自來。“回太妃,丫鬟的身體尚未僵硬,并且還有余溫,最多一柱香時間。”管家模樣的人,恭敬的回答著。“仵作請了沒有?”驗尸這種事情,必須得由仵作來。“回太妃,已經差人去請了,很快就會來到……”原本,死一名小丫鬟,不必如此興師動眾,只是今天情況特殊,正趕上宴會,京城各高門貴族皆在此,再加上剛才洛陽王妃曾訓斥過這名丫鬟,若洛陽王府不徹底查清事情原委,少不得會背上苛刻丫鬟的罪名。“咦,她不是在花廳里撞了慕容大小姐的丫鬟嗎?”回過神的宇文倩最先認出了死者。“可不就是她……”洪靈月以及許多千金也都隨聲附合,目光有意無意,瞄向慕容雨。“你們不要亂說,雨兒溫柔善良,絕對不會殺人的。”張玉菲急聲為慕容雨辯解。“張小姐,我們也沒說人是慕容小姐殺的吧,你何必急著為她摘清。”洪靈月以絲帕輕掩嘴巴,偷笑。“就是,莫不是做賊心虛!”宇文倩敵視、不屑的目光的掃向慕容雨,之前,少弦世子對她多有關注,如今,洛陽王妃又對她如此親近,好像已經把她做為未來兒媳,同是侯府千金,她憑什么處處比自己強,自己早就看她不順眼了,這一次,看她還如何狡辯。“雨兒,你快說人不是你殺的啊。”張玉菲焦急萬分,急的險些跺腳。慕容雨無聲冷笑:張玉菲一副姐妹情深的模樣為自己解釋,殊不知有些事情越描越黑,她已經變相將殺人之事扯到了自己身上,看來,張御史已經在想辦法對付自己了:“清者自清,濁者自濁,嘴巴長在別人身上,她們愛怎么說,是她們的事情,與我無關,只要我問心無愧,就沒必要向人解釋什么,就如潑婦罵街,總喜歡指桑罵槐,明事理的人,是不會與她們計較的。”剛才嘲諷慕容雨的千金們頓時氣的咬牙切齒:慕容雨竟然將她們比做罵街潑婦,可惡,更可氣的是,她們不能再拿此事指責慕容雨,否則,就是坐實了潑婦之名。慕容雨側目望向張玉菲,蝕骨冷意縈繞眼底,張玉菲沒來由的心中一驚,慕容雨,怎么會有如此冷然的眼神:“玉菲,多謝你為我著想,事情根本不是我做的,你也沒必要為此多費唇舌,說不定解釋的多了,還會引火燒身,我不想你出事。”“死者是洛陽王府的丫鬟,我們只是客人,不能出手干涉主人家的事情,相信太妃,王妃一定會查明真相,還死去的小丫鬟一個公道。”自己身為侯府嫡出大小姐,就算張姨娘扶了正,也是繼室,慕容琳雖為嫡女,卻是繼室所出,其身份,比原配所出的自己,差了不止一截,即便自己沒有害張御史被彈劾,自己也是張姨娘和慕容琳的絆腳石,他們一樣不會放過自己。與人斗,其樂無窮,正好日子有些無聊了,就陪他們過過招。張玉菲不自然的笑了笑:“雨兒所極是,是我疏忽了。”慕容雨好厲害的嘴巴,居然將事情扯到了自己身上,若自己再為她‘解釋’,眾人定要懷疑自己了……慕容雨三兩語就將張玉菲說的啞口無,眾千金心道厲害,暗暗加了小心,不敢再隨意嘲諷她。洛陽太妃對慕容雨更加滿意,洛陽王府的世子妃,必須得是個心思玲瓏,能處理各種突發事件之人,不能再像現在的王妃一樣,成事不足,敗事有余。“太妃,王妃,仵作到了。”眾人自發讓開一條道,仵作快步走了過去,仔細查看:“致命傷就是額頭的傷口,很深,應該是撞到了桌角之類的尖銳之地。”信手捻起小丫鬟嘴角的紅線,慢慢扯出,一顆精致小巧的瑪瑙核桃現于眾人眼中。慕容雨的美眸瞬間瞇了起來,這顆瑪瑙核桃,她曾在陸皓文身上見過,難道今天要設計的人不是自己,而是陸皓文,可陸皓文一直在眾目睽睽之下,于前廳中作詩畫畫,他們陷害他也不可能……“香雅,你從前廳回來的時候,陸皓文還在那里嗎?”慕容雨壓低了聲音,為了以防萬一,還是問清楚的好。王香雅搖搖頭:“他喝多了,被下人扶去客房醒酒,不然,我哪有機會偷拿他的畫……”慕容雨猛然抬起眼瞼:這件事情,真是針對陸皓文而來,陸皓文初識貴族,為人又彬彬有禮,不可能得罪人,他唯一的敵人,就是李向東,今日,李向東也在王府做客!“藏的這么嚴密,會不會是兇手留下的?”宇文倩出提醒。仵作點點頭:“有可能,這瑪瑙核桃雖精致,卻不貴重,平民百姓都買得起,咦,這上面還刻了字,陸……”應該是個姓氏。“府里沒有姓陸的下人,去查查看小憐死前都與哪些人接觸過,里面有沒有姓陸的……”洛陽太妃的話已經說的很是委婉,府里下人沒有姓陸的,那就是來的客人中有姓陸的,小憐是丫鬟,接觸的也多是下人,洛陽太妃此話是說,小憐被府外姓陸的下人所殺,而非姓陸的客人所為。一名男客猶豫片刻:“稟太妃,剛才在前廳時,在下曾隱隱看到陸皓文身上戴有這瑪瑙核桃,不過,當時離的遠,我也沒看太清……”眾千金的目光瞬間又集中到了慕容雨身上:“慕容小姐沒什么要說的嗎?”有了張玉菲的前車之鑒,洪靈月學乖了,在事情沒有明朗前,沒有嘲諷慕容雨,只是稍稍的,給了她點難堪。“這瑪瑙核桃又不是我的,我有什么好說的。”慕容雨笑意盈盈:“陸先生是侯府請的先生,不是侯府下人,他要做什么,我無權過問,更何況,剛才那位公子也只是說隱隱看到了,并沒有肯定瑪瑙核桃就是陸先生的,現在說人是他殺的,還為時尚早……”“陸先生現在在什么地方?”洛陽太妃沉著眼瞼,發了話。“回太妃,正在客房醒酒。”“去客房看看他的瑪瑙核桃還在不在身上。”洛陽太妃處理事情干脆利落,毫不拖泥帶水,這一點,洛陽王妃遠遠比不上。下人領命而去,仵作翻過小丫鬟的尸體,眾人頓時驚呼,因為后面的衣服被撕的亂七八糟,可以說是衣不蔽體,尤其是下面的裙子,布料少的慘不忍睹,后背傷痕累累……“仵作,這是怎么回事?”府中丫鬟,居然死的如此不體面,傳揚出去,定會成為笑料,看來,是故意有人不想讓洛陽王府清靜啊。“回太妃,她臨死前,劇烈掙扎過,應該是有人想要……欺辱她……”仵作思索半晌,終于說了個比較隱晦的詞:“后腦有淤青,被人從身后重擊過……”府差等人也在四下查看:“水池邊有幾滴血跡和明顯的拖痕,死者應是從別處被殺,拖來這里的……”仵作在水池邊驗尸,府中下人奉命去客房試探陸皓文,陸皓文喝下醒酒湯,又休息了一會兒,神智清醒許多,坐在床邊,手扶著額頭,輕輕按動:御賜的酒,后勁果然大,自己居然喝醉了,真是沒出息,幸好沒發酒瘋,不然,肯定會授人以話柄,連累到看重自己的忠勇侯爺……敲門聲響起,管家推門走了進來,笑容滿面,身后跟著一名丫鬟,手端參湯:“陸公子可好些了?這是滲湯,調補身體的。”關照陸皓文,和他套近乎,是為降低他的戒心。“多謝管家照顧,酒醒后,已經好多了。”陸皓文彬彬有禮。“剛才在門外撿到了這個,可是陸公子的?”瑪瑙核桃垂于陸皓文面前,陸皓文在身上摸了摸,輕輕笑笑:“多謝管家,正是在下的隨身之物……”伸手欲接過瑪瑙核桃,冷不防管家快速收了回去,臉上的笑容也消失不見,取而代之的是滿眼正色:“不好意思陸公子,這瑪瑙核桃是在死去的小丫鬟身上發現的,既然是陸公子的隨身之物,就請陸公子隨我們走一趟吧。”幾名侍衛走了進來,不由分說,抓住陸皓文的胳膊向外押去,陸皓文慌忙解釋:“我沒有殺人,你們一定弄錯了……”“你有沒有殺人,不是我們說了算的,太妃審理后,若陸公子真是冤枉,定會還您一個清白。”侍衛押著陸皓文來到水池邊
時,仵作還在驗尸,管家上前一步:“回太妃,陸皓文已經承認,瑪瑙核桃是他所有。”“真是他殺了那丫鬟啊……”一千金小聲的驚呼。“看著彬彬有禮的,哪曾想手段如此殘忍……”又一千金嘲諷。“就是,衣冠禽獸……”“太妃,我沒有殺人,真的沒有殺人……”侍衛緊按著陸皓文,他動不了半分,心急如焚,醉倒前,那瑪瑙核桃還在身上的,為何一覺睡醒,瑪瑙核桃就成了他殺人的罪證。水池邊突然靜了下來,眾人的目光皆望向洛陽太妃,靜等她發落陸皓文,畢竟,物證已有,事情基本明朗了。慕容雨眼眸微閃:“太妃能否聽晚輩一?”陸皓文做了慕容雨兩個月的先生,以她對他的了解,他熟讀萬卷書,才華高絕,是名正人君子,絕不是貪財、好色之人,今日之事,肯定另有蹊蹺。“慕容小姐可是想為陸皓文求情?”宇文倩再次開口,語氣微傲:“證據已經齊全,陸皓文殺了人,太妃會秉公處理,誰求情都沒用的……”“陸先生并沒有承認他殺人……”宇文倩嗤笑一聲:“有哪個殺人犯會愚蠢到自己主動認罪……”“正因為他沒認罪,我們更要找齊人證、物證,讓他心服口服,心甘情愿領罰,而不是像現在這樣,不問青紅皂白,只憑這人人都能買到的瑪瑙核桃就給他定罪……”宇文倩氣的鼻孔冒煙,卻又不肯服輸:“不知慕容大小姐覺得如何待陸皓文,才能讓他心服口服?”“給他個申辯的機會即可。”這個要求,絕對不過份。“放了陸皓文。”太妃一聲令下,侍衛們快速松了手,陸皓文向慕容雨投去感激的一瞥,走向洛陽太妃:“太妃,那位姑娘真不是我殺的,開始,我在前廳與眾人寫詩作畫,后來喝多了酒,被人扶去客房休息,再醒來時,管家便拿出了那瑪瑙核桃,我的瑪瑙核桃的確不見了,管家說是在門外撿到的,我便以為是我無意間掉落的……”“誰知道你是不是借醉行兇,所以不記得事情經過了……”宇文倩還是不肯放過陸皓文。“宇文小姐的意思是,陸先生酒醉好色,強行小丫鬟不成便殺了她,將尸體拋在水池里,又回去客房休息,先生這醉酒之人,做事居然如此慎密,比清醒的人都厲害嘛……”聰明人都聽得出,慕容雨是在嘲諷宇文倩。想想也是,客房距離這里最少也有二三十米,一個醉酒之人,做完這些事情還沒被人察覺,根本不可能。宇文倩冷哼一聲:“誰知道他是不是在裝醉。”“陸先生裝醉的理由是什么?未卜先知自己喝醉后會被送往哪里休息,小丫鬟會在哪里出現,他可以借酒行兇……”宇文倩被慕容雨問的啞口無,顏面盡失,無話可說,干脆吼了句:“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蟲,我怎么知道他在想什么?”“雨兒對此事有何看法?”洛陽太妃驀然開口。“我覺得,陸先生酒醉丟了瑪瑙核桃,恰好能證明他是被人誣陷了。”洛陽太妃淡淡笑著:“此話怎講?”“洛陽王府位于繁華之地,走過一條街,就是林立的商鋪,小丫鬟已經死去一段時間了,若陸先生真的醉酒,毫無知覺,是個人,都能將瑪瑙核桃從他身上拿走,若陸先生沒有醉酒,事情真是他所為,事后,以他的小心謹慎,定會發現丟了瑪瑙核桃,他大可以借著這段時間買回一顆。”慕容雨淡淡掃了宇文倩一眼:“而不是躺在客房休息,任由我們拿著證據定他的罪……”“那上面可是刻了陸字,陸先生的姓,來王府赴宴之人,有幾個姓陸的?”洪靈月不屑的撇撇嘴。“既然是陷害,自然要用陸先生的東西才行,不然又怎么能叫陷害呢。”不過,這個局有許多漏洞,設局之人很一般嘛,不會是張御史,也不像李向東……陸皓文對慕容雨十分感激:“其實,瑪瑙核桃是在揚州所買,那上的陸字也不是我刻的,而是買的陸家商號之物,他們鋪子里特有的標記……”并且,瑪瑙核桃不是他買的,是他父母留給他的唯一還算值些錢的物品。“我說這陸字上面怎么有個古怪的符號,原來是商家標記……”管家拿著瑪瑙核桃,自自語。洛陽王妃笑的格外親切:慕容雨這個孫媳婦,她非常滿意,寒風性子太純,許多事情處理的不夠妥當,若有雨兒幫襯著,洛陽王府就算不壯大,至少不會衰敗。“又發現一個物證。”仵作驚呼,眾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過去,陽光下,一枚精致小巧的綠色玉蝴蝶折射出盈盈光芒。“玉蝴蝶是她緊握在手中的,剛才手縮進了衣袖,方才沒注意到。”將她翻了兩番后,手自衣袖中掉出,仵作自然找出了端倪。慕容雨心中一驚,快速低頭望去,腰間成對的玉蝴蝶,如今只剩下孤零零的一只:進花廳時,自己還特意看過,玉蝴蝶是兩只,進花廳后,千金們都坐在各自的座位上,自己只和香雅走的近,她絕不會害自己的……在花廳外見到的歐陽寒風,歐陽少弦絕不會設計自己,至于宇文振,應該也不會吧,自己都已經和他講清楚了……腦中突然靈光一閃:自己撞到送茶水的小憐時,場面有幾分混亂,玉蝴蝶,應該是那個時候被小憐借機拿走的,她是一時貪財,還是早就和人密謀好了,想要設計自己……“這只玉蝴蝶通體透亮,是玉中上品,一般人家買不起,貴族小姐們十分喜愛……”疑犯的范圍小了一些。“我們來到洛陽王府,就進了花廳,后來去花園賞花,也是眾人結伴而行,無人落單,不可能有人去殺小憐的。”又是宇文倩搶先開口。眾千金連連點頭表示贊同:“更何況,小憐是王府丫鬟,我們只是來做客的,與她無冤無仇,為何要殺她……”“是啊,我們是主,她是仆,她又沒得罪我們,我們干嘛和她一名下人置氣……”張玉菲剛剛接過話,洪靈月猛然想到花廳里發生的事情:“慕容小姐倒是撞到了小憐,不過,也沒必要因這點小事殺人吧……”“我記起來了,慕容小姐身上有玉蝴蝶的佩飾。”宇文倩驚呼,眼底寫滿了幸災樂禍:“當時我覺著好看,還特意多望了兩眼……”“是啊,是啊……我也看到了……”一千金附合。“我也是……很羨慕慕容小姐的穿著打扮呢……”又一千金確定。慕容雨勾唇冷笑:洛陽王妃對自己的‘特殊照顧’,讓自己成了眾矢之的,也讓眾人仔仔細細打量自己,看清了自己身上的佩飾,從而成了有力的證人,若她們知道自己真少了只玉蝴蝶,這殺人的罪名,自己便要坐實了。幕后主謀故意讓陸皓文之事漏洞百出,就是為引出自己,他的目的,不是單一的針對某個人,而是想要一箭雙雕,將自己和陸皓文一網打盡……“我相信雨兒的為人,事情一定不是她做的。”張玉菲淡笑著走向慕容雨:“雨兒,將玉蝴蝶拿出來給她們看看,證明你的清白……”“咦,雨兒,你的玉蝴蝶怎么只剩下一只了?那只哪去了?”望著慕容雨腰間那只孤零零的玉蝴蝶,張玉菲壓低了聲音詢問,說是壓低,還是能讓附近幾人聽到的。慕容雨淺笑不語,笑容中帶著蝕骨的冷然寒意,張玉菲輕輕低頭,不敢正眼看她,聲音也是越來越小。“那只在仵作手中,還能去哪里。”宇文倩笑的不懷好意:“如此一來,所有事情都解釋的通了,事情并非陸皓文一人所為,而是陸皓文與慕容雨聯合起來所致。”“陸皓文喝醉了酒,趁小憐不備,自背后偷襲她,奈何小憐抵死不從,兩人起了爭打,慕容雨恰好看到這一幕,為防事情泄露,與陸皓文聯合起來殺了小憐,卻不知,小憐趁著兩人不備,拿了兩人身上的物品。”“這也就是為何陸皓文酒醉不醒,小憐還會被丟在這里的原因,是慕容雨搬她來這里的,兩個人做的壞事,只推給一個人,當然漏洞百出了,慕容小姐,我說的對不對啊?”宇文倩目光挑釁:敢和自己搶少弦世子,找死。慕容雨淡笑依舊:“故事很精彩,宇文小姐不去說書,真是可惜了。”“你!”宇文倩氣的咬牙切齒:自己可是堂堂鎮國侯府小姐,身份高貴,哪是那些下賤戲子所能比的,慕容雨一定是被自己逼急了,慌不擇。“慕容雨,出了花廳之后,王大小姐與你分開過一段時間吧。”慕容雨氣自己,無非想讓自己憤怒,自己就偏要高高興興的,氣死她。“是又如何?”王香雅獨自一人跑去前廳拿畫卷,肯定有許多人看到了,如果自己撒謊,就是欲蓋彌彰,謊被拆穿時,全身是嘴也說不清。“那這獨身一人的這段時間,你去哪里了?”交待不清楚,就有殺人嫌疑。“自然是在院子里走動賞景了。”慕容雨不慌不忙:自己遇到歐陽寒風,宇文振,歐陽少弦的時,各隔了一些時間,即便將三人叫來為自己做證,也無法將時間補全,倒不如什么都不說了,見機行事。“慕容小姐的意思,你一直是獨身一人,沒有遇到丫鬟,小廝。”證據確鑿,看你還如何狡辯,難怪她剛才極力幫著陸皓文脫罪,是怕定罪之后,陸皓文覺得不公平,會將她咬出來吧。“沒錯。”慕容雨點點頭,目光似笑非笑:“宇文小姐是不是想說,物證和時間全部對上,我的罪名已經坐實了?”宇文倩得意的笑笑:“死
者是洛陽王府的丫鬟,事情需要太妃親自己定奪,我只是客人,哪有治人罪的權力。”證據確鑿,事實勝于雄辯,定罪只是遲早的事情。慕容雨笑的格外璀璨,但看到眾千金眼中,她的眼神冷的可怕,讓人不寒而栗:“只是一只玉蝴蝶而已,只要有銀子,就能買得到,更何況,上面又沒寫我的名字,為何確定那就是我的?”“你少了一只玉蝴蝶……”“宇文小姐怎知別人沒有少?”慕容雨淡笑依舊:“我將玉蝴蝶佩在了外面,別人一眼便可看到,萬一有人將玉蝴蝶佩在衣服內,少與沒少,外人可是無法知道……”這里的,都是貴族小姐,名聲最重要,絕對不能搜身,所以慕容雨才敢以此為借口。“慕容雨,你少狡辯……”見宇文倩不是慕容雨的對手,洪靈月也幫了腔,只因她是她們共同的敵人。“我沒有狡辯,只是在闡述事實!”慕容雨冷然的目光,淡淡掃過在場的每一位千金:“我同各位一樣,是千金小姐,終日養尊處優,十指不沾陽蔥水,我沒那么大力氣將比自己重的死者從客房移到這里……”“不是還有陸先生幫忙嘛……”洪靈月脫口而出。“陸先生已經醉的人世不醒,如何幫忙?”慕容雨得理不饒人:“更何況,我的身高不及小憐,若我背著她,她的雙腳少不得要拖到地上,可你們看看四周,除了水池邊,哪里有腳拖地的痕跡……”水池邊的拖痕,應該是兇手將她從背上放下來時所致。“聰明人做案,是會將痕跡抹去的。”宇文倩嘲諷:真是愚蠢,再笨的人也知道掩飾罪行。“京城不久前下過雨,路面不軟不硬,若真有拖痕再抹去,便會有新的痕跡產生……”設局之人雖高明,卻也疏忽了這點兒……淡淡墨竹香隨風飄散,慕容雨手中突然被塞進一個微涼的物體,低頭望去,居然是……猛然抬眸望向來人,卻見歐陽少弦站在她五、六米外,淡漠的目光望向水池邊:好快的速度,若非這物品出現在慕容雨手中,她也不會知道歐陽少弦靠近過她。再次抬頭望向眾人,慕容雨淡笑依舊,笑容中多了幾分挑釁:“更何況,我的玉蝴蝶根本沒丟,只是絲線斷了,我將它收起來了而已。”纖手展開,一枚小巧精致的玉蝴蝶在陽光下折射出璀璨的光芒,映花了眾人的眼,慕容雨解下腰間的那只放到手中,兩只蝴蝶交相輝映,熠熠生輝,好似比翼雙飛。“這……你的玉蝴蝶沒丟,你怎么不早說……”宇文倩感覺自己被耍了,怒氣沖天:慕容雨不會未卜先知,不可能提前帶三只玉蝴蝶來赴宴,她的玉蝴蝶的確沒丟,那這只玉蝴蝶又是誰的?宇文倩怎么也沒想到,慕容雨手中的另一只玉蝴蝶是歐陽少弦塞給她的。“宇文小姐一上來就指責我的不是,我總要辯解一二,還沒機會拿出玉蝴蝶。”慕容雨的眼神,要多無辜有多無辜。“剛才慕容小姐也說了,洛陽王府距離商鋪很近,發現玉蝴蝶丟了,大可以再去買一只。”洪靈月倒是比宇文倩反應的快。“想查清事情真相,簡單的很,府里的門口都有下人守著,太妃可命人詢問,我以及我的丫鬟有沒有出過王府,這里是洛陽王府,太妃才是主人,下人們絕對不敢欺瞞。”你有張良計,我有過墻梯,看看誰才是最后的贏家。太妃擺擺手,一侍衛領命而去,太妃將目光轉向慕容雨:“以雨兒之見,此事是何人所為?”慕容雨稍稍沉思:“殺人者尚猜不出,不過,搬尸體來此處的人,身形較高,至少比小憐要高,身體要壯,文弱之人也搬不動她,女子們應該都沒有這個能力……”“小憐是男子所殺。”洛陽王妃突然冒出一句,眾人沒有接話,心中暗道:如果是女子,哪還會強行小憐……“陸先生,你有瑪瑙核桃之事,有幾人知道?”陸皓文的瑪瑙核桃一直放的很是嚴密,總是貼身戴著,若非有一次,線松了,掉落在地,慕容雨也不會看到。陸皓文在京城認識的人并不多,知道他有瑪瑙核桃的,更是少之又少……“我在京城不認識什么人,有瑪瑙核桃之事,應該沒人知道。”陸皓文思索片刻:“不過,在揚州,隨身佩戴瑪瑙核桃是習俗,據說可以避邪……”慕容雨勾唇一笑,果然不出所料:“除了陸先生外,這里還有揚州人嗎?”若陸皓文是冤枉的,那另外的揚州人,就有很大嫌疑……一客人猶豫片刻:“新科狀元李向東,好像也是揚州人……”“確定?”太妃眼眸微閃:事情倒是有些復雜。“無意中聽他提起過。”客人回答的沒棱兩可,這灘混水不好趟,若真出了事,自己還是置身事外的好。張玉菲的面色,微微有些蒼白,慕容雨關切道:“玉菲可是身體不舒服?”水池邊正靜著,眾人不知道應該做些什么,慕容雨的話,成功將眾人的目光轉移到了張玉菲身上:剛才明明好好的,一提李向東,她面色就蒼白了,難道事情另有蹊蹺……張玉菲淡淡笑笑,笑容有些不自然:“站的久,有些累了,沒什么大礙。”慕容雨在試探自己。慕容雨笑的格外溫暖:“那就好,玉菲,你也喜歡蝴蝶飾品嗎?你發簪是的裝飾,可是一只振翅欲飛的蝴蝶。”張玉菲心中一驚,糟糕,自己怎么這么大意,戴了蝴蝶發簪來赴宴:“一時興起,我對蝴蝶不是特別偏愛……”“不對吧,我記得在侯府花園里,見到蝴蝶時,你是第一個跑過去捉的……”有些事情,解釋就是掩飾,聽到別人耳中,就是欲蓋彌彰,現在慕容雨基本可以確定,是張御史在設計她和陸皓文。難怪自己剛進花廳時,張玉菲熱情的邀請自己去她身邊坐,想來是準備借機拿自己身上的東西,卻不料自己拒絕了她,她無法下手,就讓小憐來……“稟太妃,門口守衛都說客人們只進未出過。”也就是說,慕容雨及其丫鬟絕對沒有出過府。太妃的臉色瞬間變的十分難看:“李狀元現在何處?”居然以洛陽王府為介,對別人栽贓陷害,當我府里都是死人嗎?“回太妃,李狀元也喝多了酒,正在客房醒酒……”一侍衛小聲回答著,不時偷看太妃的臉色:太妃待人和藹可親,極少發怒的……“去請他前來。”別人醉酒,他也醉酒,說他心里沒鬼,誰信:“張小姐認識李狀元嗎?”太妃的話雖和藹,卻帶著公式化的詢問,不似對慕容雨那般親切,柔和。張玉菲原本心里就有鬼,太妃的話,更給她一股無形的壓力,壓的她喘不過氣,心中暗暗告戒自己:鎮定,一定要鎮定,千萬不能自亂了陣腳。平復半晌,張玉菲恢復正常:“回太妃,我不認識李狀元,只是聽人提起過。”李向東有了嫌疑,自己當然要和他撇的干干凈凈。“可我怎么聽說,張御史好像和李狀元走的很近呢。”洛陽王府畢竟是皇室之家,在京城里,消息還算靈通。“他們可能是在談公事吧,我久居內院,不曾見過李狀元。”張玉菲回答的滴水不漏。“張小姐可曾買過玉蝴蝶佩飾?”“沒有!”要推就要將事情推的一干二凈,若自己說有,他們少不得要懷疑。“不對吧張小姐,半個月前我去寶齋行,親眼看到掌柜的賬冊上記著張小姐定制了成套的蝴蝶飾品,包括耳環,發簪,手鐲等等。”李妙盈悠然開口:“你發上戴的發簪,就是那時定制的吧,這么快就打造好了……”若說剛才只是有些懷疑,那現在眾人幾乎可以肯定張玉菲是殺人案的知情人,若她真是無辜,大可像慕容雨一樣實話實話,沒必要撒謊,急著撇清。“難怪剛才咱們怪罪慕容小姐時,張小姐急著幫倒忙,想來是準備讓慕容小姐替她背黑鍋……”一千金反應過來,小聲嘀咕。“是啊,見過黑心的,沒見過這么卑鄙的,自己做錯了事還不承認,想千方設百計的讓別人替她承擔……”還堂堂御史千金呢,就知道陷害別人,一點兒擔當都沒有,連街上的潑婦都不如。“事情真的不是我做的,如果不信,你們可以搜身。”張玉菲驀然開口,眾人皆是一愣:千金小姐最重名聲,若是搜了身,就是污了名,再難找門當戶對的婆家了,是她真的冤枉,還是以為太妃不會搜身,故意以此證明她的清白?“死一名丫鬟而已,比不上張上姐的名聲重要,搜身就不必了。”更何況,如果殺人者發現少了塊玉蝴蝶,大可以將另一塊暗藏到別處,誰會蠢的還戴在身上被人抓。慕容雨勾唇冷笑:張玉菲是真的被逼急了,連這種話都說的出來,洛陽太妃是什么人,豈會看不出她的窘態,即便只是為了洛陽王府著想,太妃也不會搜她的身,否則,傳揚出去,別人少不得要非議王府苛刻客人,王府成了虎穴狼窩般的危險之地,哪還有人敢來王府做客……可太妃不搜張玉菲的身,張玉菲就無法洗清罪名,若張御史知道他的計策沒能設計到自己和陸皓文,反倒將他的親孫子算計了進去,臉上的表情,一定很精彩。一侍衛上前稟報:“稟太妃,李狀元到了!”慕容雨側目望去,李向東微閉著眼睛,神智不清,由兩名侍衛扶著,身體的重量也全壓在了侍衛們身上,輕顫的睫毛讓慕容雨知道,他在裝醉。慕容雨冷冷一笑:李向東,你以為這樣,就可以逃避制裁了嗎?癡人說夢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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