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老婆,要開船了,靠我近一些哦。”
“前面很黑,老婆,害怕的話就抓緊我。”
“要下坡啦!摟住我的腰,我幫你擋水……嗯,對,頭再埋下來一點,沒關系。”
“沒事,老婆,這些骷髏都是假的,不怕不怕。”
“看左邊,老婆,杰克船長!要拍照嗎?好,你離近一點吧,我扶著你就好,乖。”
韓易不愧是天蝎座,報復心極強,剛才趙宥真在印第安納-瓊斯的過山車上是怎么撩撥他的,他在加勒比海盜的觀光船上就怎么挑逗回來。
效果如何?
這么說吧,加勒比海盜室內布景設置的暗紅色濾鏡,也掩蓋不住宥真那從臉頰到指尖泛起的酡紅。
“老婆,到站啦。”
打量著身側已經快十分鐘沒有說話,游船重返之后也沒回過神來,眼神迷蒙,完全找不到焦距的趙宥真,韓易自覺大仇得報,志得意滿。
印第安納-瓊斯整個項目耗時只有三分半鐘,而加勒比海盜的游覽總時長,可是十五分鐘半!
一次搞怪,五倍懲罰。
嘿嘿,宥真,現在追悔莫及了吧!
“哎呀,難道你也腿軟了嗎,親愛的?走不動的話,讓老公把你抱下來,好不好?”
“我……”
宥真恍恍惚惚地抬起頭,看向韓易。
她腿軟了嗎?
沒有。
只是頭有點暈暈乎乎的。
被突如其來的幸福給沖昏了頭腦。
韓國姑娘什么時候經受過這么高強度的“老婆”轟炸,體內甜度爆表的她,現在正瘋狂分泌胰島素給自己降糖呢。
可是易怎么……滿臉寫著得意?
等一下,他不會覺得,剛才那樣,是在報復我對他的捉弄吧?
獎勵給完了,懲罰在哪里?
“好……好呀,你不介意的話。”
徹底蘇醒的宥真,決定再次吹響進攻的號角。她螓首微垂,蛾眉含春,羞答答地點了點頭。
“……”
這下,又輪到韓易下不來臺了。
最后,宥真還是善解人意地自己下了船,沒有非要韓易在公開場合展示一下社會性死亡的威力。
不過,走在新奧爾良廣場的主干道上,宥真卻是越想越委屈――剛才老婆長、老婆短,搞得那么浪漫,讓她心頭小鹿亂撞,到現在都沒完全平復……到頭來竟然只是為了捉弄她。
太壞了,這個男人!
要懲罰!
于是,在逛完小動物之鄉,按照既定路線抵達美國之河后,宥真突然提出想要坐一下正好停靠在碼頭前的馬克-吐溫號小游輪,沿河游覽一圈。
待二人登上游輪,宥真領著韓易在一層甲板找到了一個位置落座。一層甲板最為突出,離水面最近,不管是觀景還是拍照,效果都最好。因此,這里總是人滿為患,有許多吵吵鬧鬧的小孩聚在欄桿前,還有更多的家長坐在環形長凳上,百無聊賴地一邊擺弄手機一邊留心自家孩子,確保他們不會意外落水。
而宥真和韓易,就坐在這群家長中間。
“我問你……”
經過無數輪心理建設,將因緊張而不停輕顫的雙手緊緊壓在大腿下,又悄悄張開雙唇,無聲地做了幾個深呼吸,小社恐宥真終于要開始她人生中最大膽的一次惡作劇了。
“你都要和我妹妹結婚了,為什么還要約我來迪斯尼?”
這句話聲音不大,卻像一顆炸雷,瞬間讓正在舉手機拍攝水面的韓易石化當場。不止是他,環形長凳上所有聽到這句話的成年人,也都同時陷入了詭異的靜止。
宥真的語氣太平靜了,就像是在聊天氣一般自然。越是如此,越能顯得她這句話的內容真實可靠――而這無疑精準擊中了酷愛八卦的美國人心坎。
于是,以她為圓心,方圓五米內的談話聲都默契地低了幾度。
沉得住氣的人,假裝刷著手機,卻早已豎起耳朵;而那些沒帶手機又耐不住性子的爺爺奶奶、叔叔阿姨,早已毫不掩飾地將震驚的目光投了過來。
不是吧,姐姐,玩兒這么大?
“沒事,不回答也好。至少……這樣我不會那么絕望,至少我能騙自己,說你還愛我。”
“但我們這樣是不行的,我最后再陪你一天,然后你就回家去,好好對她,好嗎?再怎么說,她也是我的妹妹。”
我的媽呀,這臺詞是人能想出來的?
等會兒,不是,你這四十五度低頭,隱忍而悲戚的表情又是怎么回事?
太狠了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