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就是想聽我掰開了揉碎了跟你說,是吧?”韓易怎么會讀不懂徐憶如的小心思,他笑著嘆了口氣,說道,“來,聽清楚――我想送你這個禮物的第二個理由,是因為它跟你一樣,都來自臺北。而且,它也是從1996年開始,一直被悉心呵護,幸福成長到現在的。”
“你是怎么看出來這塊玉佩有‘幸福成長’的?”小如捂嘴偷笑。
“你看它身上泛起來的光,多靈動、多歡實。”韓易一本正經地瞎扯,“你可能沒讀懂,但我把它讀懂了。它發現自己的下一任主人是個超級大美女之后,已經幸福到忘乎所以,幸福到返老還童了。哎,你看,它的沁是不是淺了點兒?仔細看,別眨眼,紅銹都掉了好多,是不是!”
“你呀。”小如的杏眼月牙彎彎,“什么都好,就是多長了一張嘴。”
“這張嘴才不是多長的呢。”韓易指著自己,笑道,“沒這張嘴,你還真不一定喜歡我。”
“是嗎?”小如歪起腦袋,視線在他的臉上打了個轉,“我試一下。”
接下來,覆在一處的唇瓣仿若乘著盛夏熟透的漿果,在齒間迸裂成銀河傾瀉的流星雨。
“嗯……我同意你的觀點,是張好嘴。”徐憶如咂咂嘴,回味著殘留在唇間的幸福,“不過,跟嘴比起來的話,可能腦子就沒有那么好了――我不是96年的喔,我是95年的,這你都忘記。”
“我沒忘。1995年10月15日,怎么可能忘?”韓易攤開手,“我四舍五入了一下而已,主要是實在找不到1995年被收藏的高古玉啊!想要找到一塊歷史悠久,品相上佳的好玉本來就夠難了,還要規定上一個藏家的收藏時間,未免也太嚴格了一點。有這份心意,且能把這份心意解釋得通就好,你說對不對?”
“對,有這份心意就好。”小如俏皮地眨眨眼,“那你的第三份心意是什么?喔,不對,你想要把它送給我的第三個理由是什么?”
“當然是它本身的寓意了。”韓易用左手牽起徐憶如的右手,交疊著放在紋佩上,“合體龍鳳,相互吸引、相互融合,你中有我、我中有你,不分彼此。”
“不分彼此。”徐憶如呢喃著重復了一句,看向玉佩的眼神不禁有些癡了。
“是,不分彼此。”又強調了一次之后,韓易引導著徐憶如的手撫向玉佩的邊緣,“這塊玉佩,穿孔分列兩側,左右兩邊各有一個細孔,表明它是戰國至西漢時期的貴族佩戴的組玉佩里面,位于最上層的‘衍形佩’,是最珍貴的那塊,也是最重要的那塊。紋佩的選材極好,玉質白皙瑩透,玉的主人看得出來也極其愛惜它,即使歷經千年,也受沁極淺,風采一如當年。”
“我希望我們之間的感情,也能像這塊紋佩一樣,即便穿越兩千年的時空,也能歷久彌新。”
此話一出,小如不再語,連呼吸的聲音都放輕到連自己都聽不見的程度。
她還能說什么呢?
此時此刻,小如只想回南投,在中臺禪寺里,給她曾經拜過、念誦過的漫天神佛,包括今年四月剛剛圓寂的惟覺法師,虔誠地拜上三拜,感謝它們的賜福與庇佑,讓她此生可以尋得這樣一位良配,如此一段良緣。
tellme,whatmorecanagirlaskfor?
“易易。”
過了好一會兒,小如才重新開口,聲線依舊甜糯,卻帶著一分熾熱的干澀。
“再確認一下,你是從香港佳士得買到這塊玉佩的,對嗎?”
“對。”
“它原來的藏家,來自寶島,也就是說……”小如咬了咬下唇,“它不算是流落海外的文物了?”
“肯定不算啊。”韓易回答得斬釘截鐵。
“那,它能不能……”小如一遍又一遍地打量著韓易贈予她的,真正意義上的定情信物,越看越是歡喜,“還是歸到基金會名下,但是我們……不把它借出去,可以嗎?”
“為什么不行呢?”韓易淺笑著回答,“你是咱們基金會的主席,借不借出去展覽,全由你決定。”
這塊戰國至西漢時期的玉透雕龍鳳紋佩,聽上去價值連城,事實上也確實很是珍貴,但還遠遠沒到稀世瑰寶的程度,不至于像大都會博物館的藥師經變圖,和大英博物館的清涼寺壁畫那樣,不公開展覽就對不起人類文明。
韓易得到它的拍賣價,也就是695萬港幣而已,折合成美元是88萬,折合成歐元,則只有84萬,甚至還沒有今天展示的第一件藏品,那尊南宋時期的青白釉佛像價值高。
這種級別的文物,買下之后放在家中私藏,也是個無人可加以指摘,加以置評的事情。
“那就好。”小如朝他綻出一個令佛像、瓷盤和紋佩都黯然失色的甜美笑容,“你放心,易易,既然答應了你,我就會加油的……明天開始,我就認真學習,把你交代給我的任務做好。”
“我有一種預感。”韓易將手搭在她的肩膀上,“你會很喜歡、很適應這個角色,也會做出很亮眼的成績。”
“我……盡力而為。”
再次乳燕投林一般投進韓易的懷抱里,狠狠地吸收了一波能量之后,煥發著異樣光彩的小如,牽起了對方的手。
“好啦,我倆在這里已經偷懶夠久了,該下樓了。”
“今天是你的生日派對,結束之前,要把客人都好好照顧妥當喔。”
“來吧,易易,我陪你一起。”
(本章完)_c