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司堰神情微頓,忽地笑道,“當初,你救下章承安那天,孤就懷疑你是我的漣兒了,不,確切來說,是在寺廟遇到你的時候,我就有些懷疑了。”
“漪兒,你原本就是孤的漣兒,不是我不厚道,要跟他搶。”
那時,他確實問過自己是否去過淮陰縣,可那時,他還掐住了自己的脖子,想要自己的小命。
竇文漪心里頓時五味雜陳起來,“何必再提這些?”
裴司堰臉上閃過一絲錯愕,腦海里浮現出自己親手掐住了她的脖頸……胸口悶堵得難受。
為了謀娶她,他的手段確實卑劣!
裴司堰眼底閃過一抹洶涌的痛色,“對不起,那時……我沒有相信自己的直覺。竇文漪,你為何要背著我服用避子藥?我到底是我哪里沒有做好?……我改,還不行嗎?”
果然,還是避子藥的事,讓他情緒失控了。
竇文漪心頭一軟,神色坦蕩,“殿下,我們畢竟還沒大婚,還是你希望別人看我笑話嗎?再說,當初,我們不是商量好了,要對外宣稱你的病癥有礙子嗣嗎?”
“另外,我們學醫的都知道,女子太早產子,有損身子,于母于子都沒有益處。”
裴司堰懷疑的眸眼在她臉上逡巡,“真的?”
“嗯,殿下是男子,自是不知道女子的難處,尤其是產子的風險,就像半只腳踏入鬼門關一樣……”
裴司堰忽地轉身抱住了她,把頭埋在她發間,親昵地蹭了又蹭,“好,怎么樣都行,我都依你,孩子,我們不急。你不要再喝避子湯了,我請教過太醫,還有其他法子。”
“殿下,答應我,好好和章承羨談談。”
“好了,此事,我自有分寸,我還不至于色令智昏?”
旋即,裴司堰將她抱了起來,摁在了床榻上的錦裘里,揚手一扯,帳幔如瀑布泄下。
帳幔上的鈴鐺,響起一陣陣清脆的聲音……
天色還未大亮,擁著她折騰一夜的男人就起了身,他輕輕抽出自己的手臂,生怕驚擾到她。
其實,他剛起身,她就醒了。
裴司堰穿好一套米金色的四爪蟒袍折返回來,俯身,在她唇邊親了親,“這兩日,我要接待北狄使團,可能會晚些回來,晚膳別等我。”
竇文漪忽地睜開了眼,“來的是誰?”
“北狄的右相完顏泰。”
“殿下?你要放他回去嗎?”
裴司堰揉了揉她的腦袋,眼底閃過一道危險的精光,“北狄狼子野心,他們誰都甭想順利回去。”
“可是圣上那里呢?”
穆宗皇帝一向忌憚他,若是他暗中殺了完顏泰,破壞了這次和談,還不知道惹來多大的禍事。
裴司堰扯了一抹譏誚的弧度,“別怕,圣上老了,很多游戲規則早就過時了。”
明明打了勝仗,北狄人還叫囂著讓大周賠款,穆宗皇帝竟還要禮部客客氣氣接待這幫北狄蠻子。
真是個軟骨頭!
竇文漪心中猛地一跳,裴司堰難道打定主意,要掀桌子?
_l