竇文漪眸光里艷瀲著一股冷光,“盛側妃,殿下需要靜養,你確定要在這里鬧嗎?”
盛惜月委屈地抹了抹眼淚,扭頭又看了一眼床榻上的‘裴司堰’,“殿下,我明日再來看你。”
——
暮色降臨,竇文漪面帶倦色回了梧桐苑,累了一天,渾身都有些僵硬,她命人準備水沐浴。
剛一出來,裴司堰就掀開簾子進來,手中還捏著厚厚一摞紙稿。
他眉眼含笑,“這些都是太醫們收集起來的問題,安喜公公讓我轉交給‘小醫仙’的,你要回答嗎?”
竇文漪接過紙稿,認真翻閱那些問題起來,“驚羽的病情沒什么大礙,只需好好調理即可。只是我不確定他恢復記憶沒有。說起來,那日,你給我的方子倒是幫了大忙。”
“那湯藥他有都按時服下嗎?”
“你放心,安喜公公親自盯著,不會有問題的。”
裴司堰見她壓根沒有抬眼看自己,不甘心地奪下她手中的書稿,
“漪兒,驚羽的記憶恢復了,他說你就是漣兒。當初,我們被刺客追到懸崖,你先跑出去,驚羽在接應我的途中見過你一面。他不會記錯的!”
竇文漪面色疑惑,搖了搖頭,“可我沒有去過淮陰縣啊?”
裴司堰拿出一幅淮陰縣的堪輿圖,攤開,指尖落在一座山峰上,又問道,“那臨滄山呢?”
竇文漪心口微微一震,陷入了沉思。
玉清觀就在臨滄山的半山腰,她在玉清觀的四年里,因為有一次重病,機緣巧合之下,就拜在葛神醫為師,之后幾年潛心學習醫術,她經常進山去采集草藥。
“嗯,我經常去。”
裴司堰漆黑的眸子緊緊地盯著她,唇角噙著一絲意味不明的笑意,“臨滄山的后山本就屬于淮陰縣,你去過那里,你就是我的漣兒!”
竇文漪只覺得不可思議,“你是說,當初救你的人本就是我?可我為何毫無印象?”
裴司堰深吸了一口氣,“因為你得了失魂癥,你丟失了一部分記憶。你好好想想,有沒有忘記過一部分其他記憶?”
竇文漪張了張口,訝然,確實忘記過。
比如,裴司堰給她那張方子,她就很眼熟,可記憶里師父并沒有教她那解毒的方子。
裴司堰眼底情緒復雜,忽地抬手撫上她微涼的臉龐,“漪兒,是我不好,沒有早點認出你來。”
當初,竇茗煙撒謊她得了失魂癥,其實得了失魂癥的人根本不是她,而是竇文漪,她把救下自己的事忘得干干凈凈了!
再說,竇茗煙壓根不會醫術,又如何能救治自己?
當初她搪塞自己說是去鎮上找的大夫,是因為擔心他被仇家追殺,不敢暴露,她就只是描述了病情,再讓大夫開方子,所以沒辦法請大夫來給他看診。
實則是因為竇文漪自身醫術了得,每次來看他,輕而易舉就能對癥下藥。
現在想來,竇茗煙的謊話還真是漏洞百出,只是她的謊不可能編得如此真切。
當初他和竇文漪被刺客追殺到懸崖時,說不定竇茗煙就在附近,她甚至還親眼目睹了事情的所有真相……
那竇文漪和他分開后,為什么會得失魂癥,她之后又發生了什么?
想要知道這些,還得從竇茗煙下手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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