半晌,他驀地笑出聲來,“要脫衣袍嗎?”
嘩啦一下,華麗的外袍掉在了地上,男人赤裸著上身,只剩下褻褲,猿背蜂腰,腰腹挺拔堅實,傲人的肌肉一覽無余。
竇文漣臉唰地一下紅了,裴司堰眸色變幻莫測,趴在了軟榻上。
高大的身子極為壓迫感,讓軟榻顯得格外促狹。
“不是要證明嗎?還不快點!”
竇文漪深吸了一口氣,從自己的包里掏出了金針,消毒后,一雙柔弱無骨的手捏住了男人的肩頸,順著風池穴開始扎針。
她去玉清觀之后,生了場重病,機緣巧合拜在臨滄山葛神醫門下悉心學習醫術,為了幫謝歸渡解毒,她還特意學習了好幾種排毒的針法。
重活一世,沒想到這點本事卻要用在裴司堰的身上。
竇文漪上手的一瞬間,裴司堰閉上眼眸,整個身子都前所未有地放松下來。
“你都伺候過誰?”
“沒有誰......”
裴司堰一噎,誰給她的膽子,就敢直接拿自己練手?
竇文漪心無旁騖,很快收好金針,“殿下......這針法我也可以教給你放心的人......”
也不知道是哪句話惹惱了他,男人猛地將她拉過來壓在了身下,陌生清洌的氣息將她籠罩。
裴司堰眸光灼熱,骨節分明的手輕輕摩挲著她的耳垂,“你這般做派,不就是想自薦枕席?欲擒故縱的把戲對我沒用!”
竇文漪自以為已逃過一劫,卻又被這殺神威脅,眼淚不受控制地溢出眼眶。
她從小就是淚失禁體質,一激動就容易哭泣,家里人不舍得讓她受一丁點委屈。
直到竇茗煙入府,一次又一次將她的尊嚴摁著地上摩擦。
父母哥哥都不再心疼她,反而嫌她矯情。她發誓再也不在別人眼前流淚,沒想到今天還是破功了。
橫豎都是死,她索性不求了,任由委屈如潮水般涌來。
“裴司堰,你要殺就殺吧!”
她紅著眼眶喊道,“你以為人人都想攀龍附鳳,可在我眼里,你們這些權貴,哪個不是三妻四妾,鉤心斗角一輩子,有什么值得向往?”
“都跟你說了,我不會亂說,你偏不信,跟你說可以治,你也不信!”
“那晚如果不是你,我的名聲也不會毀,就不會來求章承羨,更不會撞破你的秘密,明明是你先犯了錯,卻要讓我來承擔惡果......你們都這樣……”
裴司堰看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,笑了,說得他好像十惡不赦,專欺負她似的。
他撿起地上的衣袍穿好,穿戴整齊,回頭見她還在哭哭啼啼。
“再哭,我現在就要了你的小命!”
竇文漪收了聲,小聲抽泣著。
“來人。”
話音剛落,立馬有暗衛推門遞進來一張紙。
裴司堰黑眸沉寂,聲音玩味,“簽了這張認罪書,我的事沒有泄露出去,你自會無虞;若是有半點泄露,我會讓你竇家全族陪葬。”
竇文漪拿起那薄薄的檢舉信,背脊發寒,所以她的話他一個字都不信,還陪著自己演戲。
竇茗煙是他的未婚妻啊,他都毫不顧忌嗎?
_l