次日，金鑾殿。

靖武帝枯樹皮似的臉繃著。

“宋國……宋國！狼子野心！竟敢把手伸進朕的朝堂！還占了朕的城！朕……朕……”

“皇祖父息怒。”

洛珩站在下首，腰桿筆直，眼神里一點波瀾都沒有。

“息怒？朕怎么息怒！”

“宋國這爪子，伸得太深了！邊關那幾個城，還有那些被摸清的關隘……這仗，怕是躲不過去了！”

“躲？”洛珩嘴角扯出個沒什么溫度的弧度，“皇祖父，孫兒何時說過要躲？”

靖武帝一愣：“你……你有法子？”

“法子不是現成的嗎？”

洛珩往前踏了一步，“宋國想打，那就打！不僅要打，還要打疼它，打怕它！打得它永世不敢再覬覦我大靖一寸土地！”

“打？你說得輕巧！”靖武帝眉頭擰成死疙瘩，“宋國這次是有備而來！滲透、偷襲、占城！我們倉促應戰……”

“所以，不能倉促。”洛珩打斷他，眼神銳利如刀，“要打，就得用雷霆萬鈞之勢！一拳砸碎它的骨頭！”

“你的意思是……”

“整合！”洛珩斬釘截鐵，“把孫兒麾下所有能調動的兵馬，晉王叔的邊軍，還有此次平叛有功、可堪一用的府兵、衛所兵，全部擰成一股繩！統歸一處，號令如一！就叫——‘漢王軍’！”

“漢王軍？”

靖武帝眼神猛地一縮，盯著洛珩。

“是！”洛珩毫不避諱地迎上他的目光，語氣沉穩得可怕，“非常之時，當行非常之法！一盤散沙，各自為戰，只會被宋國逐個擊破！唯有擰成一股力量，攥成一個拳頭，才能一擊必殺！皇祖父，這支漢王軍，必須交給我來統領！唯有我，能帶著他們打勝仗！”

御書房里死寂一片，只有老皇帝粗重的呼吸聲。

他看著眼前這個孫子，那份沉穩，那份自信，甚至那份毫不掩飾的鋒芒，都讓他心驚。

“你……有把握？”

靖武帝的聲音干澀。

“十足把握不敢說，九成九是有的。”洛珩回答得干脆，“宋國的謀劃，我已全盤掌握。他們埋下的釘子，拔了。他們的暗樁，廢了。他們的布置，在我眼里，如同掌上觀紋！現在，只差一支足夠強大的軍隊，把這盤棋，徹底掀翻！”

靖武帝胸膛劇烈起伏，他猛地一拍御案：“好！朕信你！你給朕說，除了你麾下的兵馬，還需要朕補你多少兵馬？”

洛珩等的就是這句話。

他眼神平靜，吐出的數字卻石破天驚：

“二十萬。”

“多少？！”

靖武帝差點從龍椅上蹦起來，眼珠子瞪得溜圓。

“我知道。”洛珩點頭，語氣沒有絲毫動搖，“但宋國，值這個數。皇祖父，您以為我整合這支漢王軍，只是為了守住邊境，把宋國趕回去？”

靖武帝心口一跳：“你……你還想怎樣？”

洛珩上前一步，聲音不高，卻帶著一種斬斷一切的決絕：

“我要的，不是擊退，是打穿！”

“二十萬漢王軍，劍鋒所指，不是邊境，是宋國國都——臨安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