音樂雖然在義務教育中只是一節不那么重要的課程,但展開說的話,包含的內容非常多。
刨除音樂史、理論性的東西不說,還能細分出指揮、聲樂、鋼琴、管弦樂、民族樂、作曲,甚至樂器制作。
單作曲來說,想玩精挺難,因為后面還牽扯到樂器的選擇,哪個音節開始用什么樂器,什么時候需要突出某種音色等等。
好在唐植桐的要求不高,會識線譜,知道是個什么動靜、什么調、什么節拍就行,剩下的自然由專業人士去完成。
業余人員都能寫寫,唐植桐覺得自己問題不大。
“好了,時間差不多了,你先回去消化消化,等明天咱們接著講。”劉松德抬起手看看腕表,合上了講義。
“行,謝謝劉主任,今天聽您的課受益匪淺。”唐植桐跟劉松德說了自己的水平,劉松德也是按照自己的水平來授課,深入淺出,讓自己對作曲有了一個初步的認識。
“不嫌我嘮叨就行,有些年沒講了,好歹沒生疏。”劉松德笑笑,雖然剛才已經表明要下課,但他屁股坐在椅子上并沒有動。
“您說哪里話,我覺得您授課,肯定是校園里最受歡迎的老師。”唐植桐輕拍了一下劉松德的馬屁,同樣看了一下手表,提出告辭:“劉主任,我妹妹她們快下課了,我得過去接她們,明天我再過來接受您的教誨。”
上課前劉松德表現的有些過分熱情,唐植桐擔心這里面有坑,既然下了課,就想趕緊逃離辦公室。
“小唐啊,不著急,我還有點事要跟你說。”劉松德無視了唐植桐想走的意思,招手把他給留下。
“劉主任,您說。”劉松德好歹是唐植桐的一課之師,唐植桐見他開口挽留,也不好裝沒聽見,只能又坐了下來。
“你還記得去年寒假的時候,你說的你們學校品學兼優的學生提前參加工作吧?”劉松德端起茶杯,掀開杯蓋,喝了一口,問道。
“提前參加工作??哦,你說的那事啊?想起來了。”聽劉松德提起這茬,唐植桐的記憶鮮活起來,寒假過來送兩個妹妹正好在校園里碰到了張二河,又在劉松德家里聽到了他跟同事之間的爭執,爭執的焦點就是如何對那幾個品行不檢點的學生作出處罰。
“我順著你的思路跟學校里反映了一下,上學期已經找機會落實了,事情很順利,各方面還算滿意。我跟老孫商量了一下,這次的補習費就算了。”劉松德邊說邊從備課本中掏出了那個信封,只是沒好意思說自己從這次事情中獲益。
“劉主任,您這是干啥?我就隨口一說,您能借鑒那是您一心為校、殫精竭慮的體現,跟我沒關系。”唐植桐聽后連連擺手,站起來往后退了兩步,堅決不肯收回補習費。
“事情落定后想著跟你說一聲來著,可又擔心中間有反復,一直沒開口。說來慚愧,我從中也受益匪淺,你不拿著,我于心不安。”劉松德見唐植桐不肯要,嘴終于松了一絲絲,說明自己因他一句話得利,話里話外就一個意思,這學期的教學就算回饋了。
“劉主任,我佩服您的風骨,但我今兒拿了這個錢,先不說我媽那邊怎么處理我,我自個可就沒臉再過來上課了。”唐植桐依舊是擺手不肯要。
劉松德不肯要這個錢,肯定不是臨時起意,但絕對不會是早在幾個月前就決定的。
如果真想在這事上攀扯關系,他肯定不會等到自己過來補課才說出來,無非是葉主任說自己要找他補習,他覺得裝不知道有些過意不去罷了。
“這……”劉松德見唐植桐堅持,手停在半空中,收也不是,不收也不是。
“劉主任,生活不易。我寫歌是用知識換稿費,您教我也是用知識換束,都是合情合理的,您安心收著。要不我先把暖瓶帶回去?”唐植桐看出了劉松德的糾結,上前兩步,從他手里接過信封,熟練的又給他塞到了講義里。
“唉,你這孩子,一塊走吧。”劉松德嘆口氣,搖搖頭,沒有再堅持。
回去的路上,唐植桐到底沒忍住,八卦的跟劉松德打聽這次的處理結果。
在聽到張二河被一竿子發配到海南島后,唐植桐開心的笑了,那邊有五指山,也有萬泉河,風景秀麗,相信他會樂不思蜀吧?
至于改變他命運的努克嘛,雖說以后還可能會到處旅游,但這一變還真不一定會再次遇上。
從劉松德家里接上兩個妹妹出來,唐植桐一行三人直接回了大石作胡同。
為了在暑期實施弟弟妹妹們的勤工儉學計劃,唐植桐前陣子去食品廠批發冰棍時特意跟食品廠的工作人員聊過。
食品廠每天都會至少有兩個批次的冰棍投放,主要投放對象是城區內的幾大副食品店。
副食品店不直接經營冰棍的零售,但批發。
主要的批發對象是各自轄區里的小商販。
副食品店批發冰棍的利潤非常微薄,不光賺不了幾個錢,有時候還可能賠錢。
雖然批發冰棍的利潤少,但這一行關系著成百上千個靠冰棍養家糊口的居民,作為行政單位的擔當,即便是不樂意干,副食品店也得憋著。
因為沒有冰柜,導致冰棍的時效性非常強,三個小時批發不完就會化的不成樣子。
為了減少損失,副食品店偶爾還得派出店員載著冰棍挑一些工人工資高、工作環境悶熱的工廠“送清涼”。
這種行為好歹能換來一片贊揚,甚至報紙上面直截了當的表揚,也算是為人民服了一把務。
大石作胡同這邊雖然沒有大型副食品店,可往東去有雪池胡同,而雪池胡同里面有冰窖!
炎炎夏日,冰窖里面溫度低,能有效減緩冰棍的融化速度,而且冰窖這邊緊鄰著三個景區,于是乎,食品廠在這邊設立了一個冰棍批發點。
帶著鳳珍、靜瑩回到家,先吃飯。
吃完飯,小古同學給她倆補習功課,敬民猶如跟屁蟲似的黏在唐植桐屁股后面:“姐夫,什么時候去買冰棍?是不是一塊買點雪糕?”
“嘿,你想的還挺美,雪糕批發價都一毛錢一根了,買來賣給誰?”唐植桐聞笑著賞了小舅子一個腦瓜崩。
這年頭的雪糕貨真價實,雖然出廠時凍的結實,但由于導熱系數不同,化的比冰棍快,短時間內賣不掉就會砸手里。
燒不爛、化了軟彈的科技產品反而會在眼下有市場,因為賣不掉可以回去再凍一回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