趕緊把這事處理利索,自個還得回去做蒜蓉辣醬呢,就算今晚吃不上,也得做好小王同學嘗嘗咸淡。
“哎呀,唐同志好。這事怪我們沒有嚴格核查,老呂說小劉離婚了,又說什么孩子跟著小劉,小劉這一走,老的、小的生活沒了著落,就想著找個小劉的親戚頂上來,也好把孩子拉扯大,給老人養老。老呂怎么說都是小劉的師傅,他說啥我們就信了。”工會領導一看唐植桐的代表證,不僅站起來握了手,語上也客氣了三分,不光不懷疑楚春雪的婚姻狀態,還捎帶手把呂德賢賣了個干凈。
“理解,人心隔肚皮,善良的人難免會被騙。”唐植桐伸出了手,說話也很客氣,沒有揪住不放的意思。
“咱們先去一趟人事科,把這事也跟人事科的同志說一聲。”工會領導松了一口氣,立馬領著兩人去了人事科。
“這個老呂,簡直亂彈琴!”人事科這邊聽完立馬表達了強烈的不滿,頂崗的事是工會那邊牽頭,但人事不好直接說工會,只能拿老呂開刀。
得了人事科的保證,楚春雪接班的事情也就定了,就差過兩天來補手續。
整個過程,唐植桐雖然都沒怎么開口說話,但楚春雪在回去的路上又跟他道了一遍謝。
“春雪姐,你回去后跑一趟派出所,把賭債和房子的事情跟汪所長說一下。”唐植桐冷不丁的囑咐了楚春雪一句。
老朱之前就跟唐植桐說過,他懷疑萬老四盯上了劉家的房子,如今工作的事情已經應驗,房子自然成了追債人的焦點。
甭管老呂之前怎么跟工廠說,楚春雪接班的事情已經基本定局,那楚春雪也就成了工人,是工人階級,而唐植桐又是個不愿背叛工人階級的人,看在階級情誼上還是打算拉她一把。
更何況,賭債的背后還有個萬老四,而萬老四的背后則是老萬,唐植桐還記著老萬逼債迫使自己跑了一趟孔孟之鄉,大冬天的睡了好幾天野外呢。
至于呂德賢,唐植桐剛才沒有揪住不放,回去也不打算為楚春雪打抱不平,頂多刺撓他幾句。
實事求是的講,因劉誠志身亡停工、檢修給工廠帶來的損失遠大于他自家的損失,工廠之所以答應劉家親戚頂班,這里面離不開老呂做的工作,楚春雪能順利接班多多少少都沾了老呂的光。
不過老呂接下來的日子不一定好過,工廠的追責和街坊的唾沫星子都夠他喝一壺的。
回到家,小王同學的笑臉就迎了上來:“這是加班了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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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真沒看出老呂是這樣的人,自己徒弟一家子的便宜也沾。”張桂芳聽完感慨道。
“嘿,老呂之前沒少接濟劉家,這是想趁機把掏出去的錢收回去呢。”
“這兩家人也是,一個圖錢,一個圖人,這下人財兩空了。”對于劉、呂兩家的愛恨情仇,鐵轆轱把這邊早就有傳聞,一直是街坊們飯后的談資,不過沒有人當著兩家人說罷了。
“吆,媽,您這語文水平突飛猛進啊,都會用成語了。”唐植桐朝張桂芳豎了個大拇指。
“去!整天見你們學,我就是再不開竅,也能學會一兩個。吃飯。”張桂芳羨慕那些能識文斷字的,前幾年街道也組織過掃盲,但當時自家事情多,根本顧不上,現在有進步,被兒子一夸,卻又不好意思起來。
“嘿嘿。”唐植桐笑笑,老人的臉皮就是個謎,有時候可以唾面自干,給人一種臉皮能擋子彈的感覺,有時候卻又很薄,一句夸贊就能讓他們臉紅。
坐下準備吃飯前,唐植桐還不忘跟小王同學說道:“吃完飯再給你做蒜蓉辣醬。”
“那個不著急,以后再說,先吃飯。”小王同學向丈夫露出兩個小酒窩。
盡管小王同學說不著急,但唐植桐飯后還是拉上鳳芝當了一回扒蒜小妹。
一邊扒蒜,唐植桐一邊將糧食定量即將降低的事情說了出來。
“唉,又是兩斤。那咱家的糧食恐怕撐不到年底了。”張桂芳聽后嘆了口氣,有些擔憂,兒子去年帶回家的糧食除了補貼兩邊以外,還給了張永祥那邊一些,剩下的自然就少了。
雖然之前娘倆商量著在家里嚴卡定量,但并沒有全程貫徹執行,別人家卡定量是沒辦法,唐家卡定量是讓鳳珍、鳳芝體驗一把挨餓的滋味。
兩三個月下來,倆孩子已經切身體會到了糧食的珍貴,窩頭渣掉在桌面上都得掃手上舔舐進肚子里。
“可著七八分飽吃吧,我馬上就放暑假了,到時候出去轉轉,爭取再倒騰些回來。”從母親的一聲嘆息里,唐植桐能聽出她對降低定量有一絲無奈,但這種事又有什么法子呢?
好在唐植桐空間里還有不少玉米,隨便出去一趟就能帶回來,所以他對儲備糧食并不著急,只是一味說著安撫老母親的話。
張桂芳畢竟是婦道人家,除了讓兒子不要為難以外,只能暗自決定以菜代糧,平日里多省點糧食出來。
扒完蒜,唐植桐并沒有拿出蒜臼搗,而是將蒜放在案板上。
小王同學喜歡吃到嘴里的顆粒感,所以唐植桐將蒜一個個都用刀面壓碎,切成臊子狀,鮮辣椒也是切的丁。
蒜蓉辣醬有好幾種做法,如果按照老津門的傳統做法,恐怕腌制好后還得發酵一個月才能吃。
唐植桐嫌麻煩,就選了個簡易速通版,當天做完當天就能吃。
半斤油下鍋,先把蒜末請進去爆香,中火炒直花生油冒泡,接著下辣椒丁,大概有個五六分鐘,把水分熬干后再下調味料。
明面上只放了醬油、鹽,但唐植桐暗地里又加了自己儲備的古法醬油、蠔油和一把海腸粉。
攪拌兩分鐘,讓各種調味料充分溶解在辣醬里就可以出鍋了。
“嘗嘗?”唐植桐用筷子挑了一丟丟,投喂給旁邊直咽口水的小王同學。
“好吃,就是油太多了,浪費。”小王同學對愛情牌蒜蓉辣醬很滿意,同時也抱怨丈夫太舍得放油。
“糧食定量降低,油的定量又不降。再說咱家不是還有高腦油嘛,偶爾給你做一次還是能承受得住的。這一鍋你最少能吃個把月,劃算。”唐植桐雖然嘴上這么說,但心里清楚,糧食定量已經確定下調,那食用油也快了,無非晚兩三個月而已……
(本章完)_c