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divclass="contentadv">最上面的一行特別高,一般人需要搬個凳子踩著才能放、取東西。
唐植桐覺得自己也不常用,為了方便他人,在來報道的那天就自覺的選了一個最上面的格子。
當然,最上面也不是沒有好處,比下面的櫥柜要干凈一點。
雖然上面有鎖鼻,但真正上鎖的并不多。
“走吧?一塊去。”羅志平招呼盧石和谷漫蒼道。
“俺們那一天吃兩頓。”谷漫蒼有些猶豫,開口道。
“我老家也差不多。我昨天跟老鄉打聽了,咱的定量都是當月有效,帶不回去。走吧。”盧石聽后,稍微勸了一句。
唐植桐聽到了谷漫蒼的話,但沒有說話,只能在心里長嘆一聲。
谷漫蒼最終還是跟著來到了食堂,買了他來郵電學院后的第一頓午餐。
唐植桐和羅志平用的是四九城常見的鋁制快餐盒,而盧石和谷漫蒼則是用口杯湊合的。
由于唐植桐沒有轉糧食關系過來,他是沒有飯卡的,只在食堂打了一份菜,帶肉末那種,五分錢的菜票能打一大勺。
主食也不貴,玉米面窩頭三分錢一個,二兩半的那種,盧石和谷漫蒼都買了倆個。
大學的食堂,國家一直有給予補貼,這可能是普通人一生中能撿到的最大便宜了。
現在是,以后也是。
唐植桐千禧年左右讀大學,一頓早飯一塊五,炸饅頭片、小咸菜、煮雞蛋,粥免費。午飯晚飯兩塊五(兩素兩饅頭一湯),三塊五(兩葷倆饅頭一湯)。
盡管飯菜口味一般,四年期間也沒怎么長肉,但吃飽完全沒問題,農村家庭也能負擔得起。
進入社會后就很難吃到這么便宜的飯菜了,每次肉、蛋漲價,雜糧煎餅、肉夾饃、蒸包的價格都跟著漲,但肉、蛋降價,這些打工人用來果腹的小吃卻不跟著降價。
幾次三翻下來,肉夾饃從一塊五漲到了七塊五、甚至十塊錢……
疫情前唐植桐還能偶爾溜進大學,蹭一頓價格實惠的午餐,但隨著事況的發展,學校的大門就沒再向往屆生敞開過。
畢業生的就業一屆不如一屆,生活水平也在平穩負增長,就連街邊餐館都推出了三塊錢吃飽套餐。
所謂三塊錢吃飽套餐,就是一份米飯,湯、咸菜免費。
大學生哪吃過這樣的苦?但靈活就業后就能吃到了。
與此同時,有些食堂一頓正餐不超過三塊,像什么排骨、紅燒肉任選!
福利待遇不同,誰不期待這樣的福利待遇?所以,很多人擠破頭的去加入他們。
嗯,進入這種單位后,都會學會一個共同技能:訴苦、哭窮。
活多、加班多、累!賺的不多,一個月只有三五千……
其他根本不足以向外人說道,哦,對了,還會給自己貼標簽,稱自己為“弱勢群體”……
至于真弱還是假弱,唐植桐也鬧不明白。
倒是偶爾能看到跳出來炫富的,但仿佛有一只無形的大手,很快將其壓下去,直至悄然無聲。
今天有個大葷菜,唐植桐狠狠心,花了兩張菜票,打了一份。
開學頭一次吃食堂,日子不過了,吃鯰魚!
郵電學院雖然教學樓、宿舍樓、家屬樓基本完工,但食堂的建設沒能跟上。
這其實也不能怪學校,誰能想到這兩年全國高校大擴招呢?
58、59年的招生人數都是57年的2.5倍,60年招生人數更是57年的3倍以上!
雖然郵電學院這兩年的招生人數沒這么夸張,但耐不住基數大,只56年就招了1600多名大學生。
羅志平有飯卡,買了兩個饅頭,打了一份菜。
唐植桐瞥了一眼,沒多說,轉了糧食關系還回家吃也不是稀奇事,四九城的供應再縮減,一家人也不差那一頓兩頓的。
“咱回宿舍吃吧?”看著黑壓壓的人頭,食堂根本沒有空余的餐桌,唐植桐跟舍友提議道。
“行啊,走吧。”羅志平爽快的答應下來,他也不耐煩人多。
盧石和谷漫蒼稍微猶豫了一下,對視一眼后也答應下來。
不過,走之前,兩人去免費湯的區域排隊打湯,窩頭就那么隨意的塞在口袋里。
口杯能有多大?可他們還是去用來去打免費湯了。
免費的是最貴的,但就現下的學校食堂來說,免費就是免費,沒有任何附加條件,只是這湯里也沒多少米罷了。
唐植桐和羅志平的飯盒里都有菜,就沒過去。
唐植桐耐不住人多,過去和盧石、谷漫蒼打了聲招呼,說在食堂門口等他們,就和羅志平去門口抽煙了。
走出食堂,唐植桐才后知后覺,怪不得前天跟小王同學逛校園的時候,看到來來往往的人出入食堂,原來人家端的飯盒里是有飯菜的,跟今天的自己一樣,找不到就餐的地方,回宿舍吃。
“唐老師,咱這舍友生活挺困難啊。”羅志平也是個抽煙的,接過唐植桐的煙,感慨道。
“唉,都不容易,我看打免費湯的不少。”唐植桐將自己的飯盒遞給羅志平,示意他拿著,然后掏出火柴,給兩人點煙。
“唉吆,瞧我這沒眼力價的樣,謝謝唐老師。”羅志平挺貧,倆手一手端著一個飯盒,也沒法再去爭什么,只能這么受著。
“咱是舍友,不興單位那一套。”唐植桐先給羅志平點煙,又給自己點上,隨后才拿過自己的飯盒,兩人吞云吐霧起來。_c