譚晏時在他話音剛落的時候就將整屋的燈光全部關閉，借著衣帽間微弱的地燈走了進去。

司妄也跟在后面。

半小時后，臥床的方向傳來均勻綿長的呼吸聲，衣帽間的兩人卻都清醒著。

司妄雙手枕在腦后，躺在屬于她的枕頭被子里，琥珀色的瞳孔在黑暗中緩慢地轉動。

他借著昏暗的地燈看著屬于她的一切，聞著屬于她臥室獨有的清香，滿足地揚起了唇角。

譚晏時和他保持著同一個姿勢，轉頭看向他，眸光復雜。

他不想姐姐在他還沒有能力保護她的時候就戀愛，但現在，事實就擺在他面前——

姐姐真的動心了。

而且…還很喜歡眼前這個男人。

他再怎么不愿意，也只能接受。

他自愿和爸爸申請成為繼承人，就是想要從小照顧他的姐姐可以自由自在，無憂無慮地做自己喜歡的事。

現在，她有喜歡的人了。

只要這個男人是真心對她好，只要姐姐覺得幸福，就夠了。

他輕嘆一聲，最后還是決定拐著彎試探一下司妄對她的真心，

“你覺得我姐優秀嗎？”

“嗯？”司妄轉頭看他，知道他關心他姐，也實話實說，“我不知道。”

“不知道？”譚晏時不滿意他的回答，“那你為什么喜歡她？”

“不知道。”司妄還是誠實回答。

他確實不知道，他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。

譚晏時微微蹙眉，不太相信，“行，那我給你些選項。”

“是因為她的家世？長相？還是她的性格雙商？又或者她名下的產業？”

司妄被他的話逗得輕笑一聲。

他無奈地搖搖頭，“我從來不拿這些東西去定義她的價值。”

譚晏時不懂，“那你是為什么想要和她在一起。”

“司家每年請求聯姻，來一次就被拒絕一次，換做一般的世家被拒一次就會改選別人了。”

“可司家堅持了十五年，為什么，是因為你已經做過權衡利弊，她的綜合條件是你的最優選擇？”

“不是。”司妄又將頭轉了回來。

他看著天花板上關上的水晶吊燈，在昏暗地燈的反射下借出一絲絲微弱的光。

“我喜歡她，就只是因為她是她。”

他知道他作為弟弟的擔憂，耐心地和他解釋，語氣難得的認真，

“從來沒有最優選擇，在我心里，她一直都是唯一。”

譚晏時感受到他說話態度的轉變，對他稍稍有所改觀。

他選擇相信姐姐的眼光，也直接向他說出自己內心的想法，

“其實我不懂，姐姐只是在四歲的時候摸了你的頭發，司家就在當晚請求聯姻，這是不是有點草率。”

“我知道司家的規矩，但是如果她一輩子不答應，司家應該也不會讓你一輩子不結婚，畢竟你是獨子。”

“不會。”司妄坦白承認，“所有人都只知道司家繼承人的頭發只會允許自己的愛人觸摸，卻不知道這只是一個觸發點。”

“就算是摸了，只要繼承人不愿意，還是可以再重新挑選。”

譚晏時聽著他說司家的秘密，更加不解，“照你的說法，你是愿意的，可你當時才六歲，不可能對四歲的姐姐動男女之情吧？”

司妄被他的話逗笑，“你和你姐的腦回路還真是挺像的。”

他轉頭看了一眼臥室的方向，腦海里浮現出和她第一次見面的場景。

眼底漫出無盡的寵溺，連聲音都溫柔許多，

“想聽故事嗎？我第一次見到她的故事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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