商落辭竟然是周宴澤的親舅舅!
白冰冰驚訝的嘴巴能塞下一顆雞蛋。
商落辭是她表演老師的身份,和周宴澤親舅舅的身份一比,立刻顯得有點不夠看。
學生有無數個,親外甥只有一個,誰會放著親外甥不護,去護一個學生。
白冰冰后悔陷害賀雨棠了。
早知道周宴澤來,她就不在馬道上放釘子了。
當然,白冰冰后悔的不是她做了傷害別人的事,而是后悔她做壞事被別人撞見。
賀雨棠也是將將才知道,商落辭是周宴澤的小舅舅,而且是親舅舅。
她這八天忙前忙后,絞盡腦汁想辦法靠近商落辭,又是冒著大日頭蹲點,又是偽裝成求職者應聘馴馬師,又是和白冰冰賽馬,忙了這么一大通,只要找周宴澤就行了啊!
所以八天來她的忙忙碌碌一整個就是:
狗熊掰棒子——瞎忙活!
賀雨棠仰頭看著周宴澤,清澈的眼睛里帶著一絲幽怨,“你怎么不早告訴我,你舅舅是大咖影帝商落辭?”
周宴澤低頭看她,眼神比她還幽怨,“小姑娘一聲不吭偷偷跑出來八天,夜夜都夜不歸宿,要不是昨天晚上的電話忘了掛,我現在還不知道她人在憶月馬場,小姑娘現在還好意思怪起我來了。”
他雙眼一瞇:“你給過我告訴你的機會嗎?”
賀雨棠:“……”
“算啦算啦,咱不說這個事情啦,”她陪著干笑,“嘿嘿,嘿嘿。”
周宴澤眼尾微抬,心尖躍上一個字:傻。
但可愛。
白冰冰順勢說道:“周先生也沒把這件事告訴過我,我也不知情。”
周宴澤轉而睨向白冰冰,眸色變得嘲諷又鋒利,“你怎么配和她比,你就算問,我也不會告訴你,畢竟,誰會把家事告訴一個外人。”
白冰冰臉上的故作親近偽裝不下去。
賀雨棠上翹的唇角里盛上羞赧的蜜。
商落辭坐在椅子上,沒有幫白冰冰說一句話。
白冰冰在娛樂圈混了多年,最會捧高踩低,恃強凌弱,看人下菜碟,不敢和周宴澤硬剛,于是便開始扮柔弱,作出苦苦哀求的樣子。
“周總,我和賀小姐賽馬是我不對,我向她道歉,但我只是看她的馬術實在太好了,想和她切磋較量一下,賀小姐從馬上摔下來這件事,我也沒想到,要是我有預知能力,能提前預判到這件事,我就不會和她賽馬了。”
周宴澤:“馬道上突然出現的釘子是怎么回事?它自已長腿跑上去的?還特意把尖銳的一頭朝上?”
白冰冰:“對呀,這顆釘子到底怎么來的?馬道上怎么會突然多了一顆釘子,好奇怪。”
她作出仔細思考的樣子,然后說:“這顆釘子可能是之前來賽馬的游客掉下來的。”
周宴澤嗤然一笑,問她:“我的馬術也很好,你想不想和我切磋?”
白冰冰眼睛變亮。
剛才還在討論賀雨棠從馬背上摔下來的事情,現在周宴澤突然轉移話題,白冰冰心中一喜:周宴澤這是給她臺階下。
她問說:“可以嗎?”
周宴澤:“可以。”
白冰冰笑著說:“好啊。”
周宴澤轉身之前,雙手捧著賀雨棠的臉,讓她轉了個身,背對著門口。
賀雨棠不明所以,問說:“周宴澤,你干什么?”
周宴澤下巴點了一下商落辭,“人我放你這了,幫我看好,要是她傷了一根頭發,您這把老命也別要了。”
商落辭:“你可真是個大孝子。”
周宴澤俯身,額頭輕輕抵在賀雨棠的鬢邊,“乖乖等我回來。”
說話時的氣息像灼燙的火舌燎過耳朵,“等我離開后再轉身。”
賀雨棠問說:“為什么?”
周宴澤用那種吊兒郎當的語調說:“哥哥的背影太帥了,擔心把你帥死。”
賀雨棠:“吁——”
他揉了揉她的頭,轉身離去。
商落辭同樣疑惑,周宴澤為什么讓賀雨棠等他離開后再回頭。
商落辭探究的朝周宴澤望過去,看到他后背上的襯衣被鮮血染紅,什么都明白了。
倒是個懂得照顧女孩子情緒的主兒,只是,他不疼嗎?
商落辭知道,周宴澤遺傳了他媽媽的痛感神經敏感,輕微的疼痛放在他身上,他感受到的比正常人強十倍。
商落辭清楚的記得,小的時候,周宴澤還是一個粉粉白白的糯米團子,學走路的時候難免磕磕碰碰傷到,每逢這個時候,小粉團子就會張著嘴巴哇哇大哭。
剛開始,大人們以為是他嬌氣,半開玩笑半是嘲笑的說他連女娃娃都不如,一點男娃娃堅強的樣子都沒有,天天就知道哭。
由于周宴澤一出生媽媽就去世了,爸爸周慕謙沉浸在喪妻之痛郁郁寡歡,甚至把愛妻的死亡全部怪罪到周宴澤身上,自周宴澤出生后,周慕謙從來沒抱過他,一直把他扔給傭人帶。
后來,還是商落辭去看望周宴澤,看到周宴澤在摔倒磕到膝蓋后,臉上掛滿淚珠哭的撕心裂肺,才發現周宴澤遺傳了母親的痛感神經敏感。
他不是嬌氣,是真的很痛很痛。
隨著小娃娃長成小男孩再長成俊逸耀眼的少年,他從哇哇大哭到很少哭到再也不哭。
是因為他再也不會受傷了嗎?
不。
是少年不再把痛說出口,學會了忍耐。
他不再怕疼,但不代表他不疼。
他只是習慣了把疼放在心里。
周宴澤來到馬場的換衣間,迎面看到白冰冰穿著一身白色貼身騎馬服走過來。
看到周宴澤走過來,白冰冰身體旋轉九十度,將窈窕曼妙的側身對著周宴澤,彎腰,俯下身,撅著翹臀,以充滿誘惑的姿勢,假裝在清潔騎馬靴。
粉絲們一直夸她是性感女神,小腰一扭就能把男人的心兒偷走,屁股一撅就能把男人的魂兒勾跑。
白冰冰一直以自已凹凸有致的身材為傲。
她彎著腰,手指在靴面上一寸一寸地擦,實則余光偷偷打量周宴澤。
周宴澤一眼沒看她,走了。
“裝什么清高!在賀雨棠面前不是挺不要臉的嗎!”白冰冰嘟囔了一聲,氣憤的猛然站起來。
雙眼一黑,十秒極致黑屏,嘭——,后腦勺重重撞在一旁的柱子上,接著是長達一分鐘的雪花屏,暈頭轉向不知道今夕何夕,感覺下一秒就要掛了。
周宴澤走進男換衣間,助理拿著一套黑色馴馬服遞向他,“周總,該換衣服了。”
周宴澤:“不換。”
助理驚訝問道:“為什么不換?”
周宴澤:“穿不了,這種貼身的衣服會把我背上的傷摩擦的更嚴重。”
助理連忙走到他背后,看到他背上被劃爛的襯衫以及被磨掉一層皮肉的后背。
“周總,你的后背又受傷了!”
助理急得團團轉,“得趕緊去醫院,你后背上的燒傷才好沒多久,這又受傷了,更加不好恢復。”
助理催促著道:“快走吧,周總!”
周宴澤說:“不能走,我還沒幫她出氣。”
助理著急地問道:“是你自已的身體重要,還是給賀小姐出氣重要?”
周宴澤:“給她出氣重要,我見不得她受委屈。”
他朝著助理身上望過去,“把你的西裝外套脫下來。”
助理脫下黑色西裝外套,遞過去。
周宴澤接過,穿在身上,蓋住后背上的血淋淋的傷口。
“讓你帶的東西帶了嗎?”
助理:“帶了,在西裝口袋上裝著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