賀京州從房間里出來,高挺的鼻梁上架著金絲眼鏡,身上穿著一套深灰色的西服,硬挺有型,精致優雅,舉手投足散發著猛虎細嗅薔薇般的紳士。
站在賀雨棠的門前,抬手扣了扣門。
“小七,準備好了嗎,我們要去賀家參加晚宴。”
賀雨棠站在屋里,正在打電話,朝著門口喊道:“快好了,再等我一會會兒。”
低頭對著手機另一端,語氣略焦急道:“那件黑色斜肩晚禮服一周前我就已經預訂了,并且付了全款,你們怎么臨時賣給別人?”
對面回說:“實在對不起啊,這位小姐,但是對方給的價格是你的十倍,錢都送到手邊了,我們總不能不要吧。”
“我們店里還有很多晚禮服,你選其他衣服吧,雖然比不上那件黑色斜肩晚禮服,但也不難看。”
賀雨棠:“我要的是好看,不是不難看。”
對面道:“你要這樣說我們也沒辦法,我們把全款退給你總行了吧。”
“你們搞錯了,不是退全款……”
賀雨棠條理分明,據理以爭,“根據預付款協議,一方違約需要支付三倍違約金,你們不應該退全款,應該退我三倍全款。”
金幣到賬的聲音響起,三倍全款打到賀雨棠的賬戶。
只是,那件漂亮的晚禮服仍然要不回來了,現在臨時去找,很難找到稱心如意的。
焦灼間,桌子上放的藍色天鵝絨禮盒映入賀雨棠的眼。
占據著半張桌子的禮盒典雅尊貴,與老舊殘破的桌面形成慘烈的對比。
禮盒中央的蝴蝶結系的一絲不茍,好像在向她招手引誘。
賀雨棠站起身走過去,慢慢的拉開蝴蝶結,打開盒子,雙眼頓時熠熠發亮。
晚禮服。
一件極其奢侈華麗的晚禮服。
銀色綢緞面料的公主裙,上面綴滿了鉆石,每一顆鉆石都晶瑩剔透,純度極高,切割工藝精妙絕倫,即使在這個不甚明亮的房間里,依舊散發著耀眼璀璨的火彩。
漂亮到夢幻,碾壓其他一切晚禮服的存在。
從小跟著大師學習珠寶鑒賞課,經常和父母一起出入各種高檔場合,賀雨棠看得出這件晚禮服的價位。
至少八位數,兩千萬起步。
不愧是滾過床單的前男友,真舍得給她花錢!
十八歲和他談戀愛的時候,他出手就極其大方。
在那個同齡人還在為早上吃煎餅加不加蛋而糾結的時候,周宴澤送她的禮物就已經件件不低于七位數。
五年過去了,他更大方了,一出手就是八位數。
誰要是能跟周太子爺談戀愛,光靠收禮物就能發家致富。
房門打開,賀雨棠穿著綴滿鉆石的銀色晚禮服走出來,黑茶色長發高高盤成優雅精致的發髻,明媚耀眼,仿佛從童話里走出來的公主。
賀京州看到她身上那件遠遠超出他們現在支付能力的裙子,驚艷的同時略感詫異。
賀雨棠邁著輕盈的步子走下樓梯,“宴澤哥送給我的裙子。”
賀京州笑了笑,果然是他。
先是房子、車子、裝修、手表、包包,然后才會輪到晚禮服這種只穿一次的衣服。
普遍的,人們會去租,或者向品牌方借。
能豪擲幾千萬買一件裙子的人,即使在貴胄云集的京圈上流社會,也沒幾個。
兩個人走到樓下,一輛價值2.1億的勞斯萊斯逐影夜闌玫瑰停在路邊,驚鴻般奪目的紅色,繁復有致的車身流光溢彩,招搖顯眼。
車旁站著西裝革履的司機,看到賀雨棠和賀京州,頷首低頭,“賀小姐,賀先生,周少爺讓我送你們去賀家。”
先是送他妹妹晚禮服,現在又派車來接他們,賀京州再一次感嘆,周宴澤真是太仗義了!
車上,賀京州對賀雨棠道:“小七,周宴澤雖然看起來又野又狂,但人還是很好的,你以前沒有接觸過他這種人,所以才會感到害怕。”
“沒事,以后哥哥多找找機會,安排你們兩個多接觸。”
賀雨棠:“……”
心情亂七芭蕉的。
勞斯萊斯抵達酒店門口。
賀雨棠朝著燈火通明的大廳里望過去,清澈的眸子泄出茫然,情緒復雜。
“害怕嗎,小七?”
賀京州溫潤的聲音安撫她,“不怕,天不會塌,因為有哥哥頂著。”
賀雨棠問說:“我們突然出現在爺爺的壽宴上,他們會歡迎我們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