賀青山看到賀京州那一刻,心臟仿佛被重錘狠狠敲了一下,危機感爬滿整個身體。
十九歲的他,羽翼未豐、溫柔純良、不諳世事。
二十四歲的他,雷厲風行、鋒芒畢露、野心勃勃。
再往旁邊看,是站在賀京州身旁的光鮮亮麗的賀雨棠。
兩兄妹站在一起,熠熠奪目,并沒有像他預想的一樣爛在淤泥里,過的出乎意料的好。
視線接著往一旁移,賀青山看到了站在賀雨棠身旁的周宴澤。
又是猛然一怔。
竟然能讓周家太子爺與他們站在一起,這兄妹兩個真是讓人刮目相看。
賀青山笑呵呵地說:“原來是我的侄子和侄女回來了,都是一家人,什么劫不劫的,快進屋。”
這就結束了?
賀喜橙還想要提懲罰賀京州和賀雨棠的事情,賀青山瞪她一眼。
“還不快去換身衣服,一會兒你爺爺就要來正廳了。”
隨著管家一道嘹亮的通報聲,賀老爺子出現在宴會大廳。
一身黑色唐裝,頭發全白,手里拄著紫檀木做成的手杖,身體算不上硬朗,但虎目沉沉,眸底蓄著鋒利,仍然可以窺見年輕時的俊逸風采。
他朝著人群看了一眼,視線從賀雨棠和賀京州身上掃過,一劃而過,好像看見了兄妹二人,又好像沒看見。
賀老爺子坐在中央桌子的上座,賀青山和換好衣服的賀喜橙一左一右坐在他身邊。
賀雨棠看不出來爺爺現在對她和哥哥是什么態度,雙手緊緊絞在一起。
小時候,爺爺很疼她的。
“棠棠,爺爺今天路過一家童裝店,看見一件漂亮的小公主裙,爺爺一下就想到你了,立馬就給你買回來了,給——”
“從來沒給兩個兒子買過一件衣服,現在有孫女了,還知道買小裙子了。”
“兒子能和孫女比嗎,棠棠小公主可是我們家的心肝寶貝。”
只是后來,爺爺對她越來越疏遠。
賀喜橙坐在賀老爺子身邊,望著站著的賀雨棠,得意洋洋的笑。
“嗤——”
散漫肆意的笑聲響起,周宴澤將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拉到他身上。
“幼兒園三歲小孩都知道孔融讓梨,賀家的家教是讓姐姐站著妹妹坐著?”
賀青山臉色難看。
賀喜橙:“周少爺,我與你無冤無仇,你一直針對我干什么。”
周宴澤:“我點你名了?這么會對號入座,你屬蒲公英的,見風就給自已加戲。”
賀喜橙:“我是賀家的大小姐,坐爺爺身邊理所應當!”
賀家的大小姐是賀雨棠,賀喜橙是二小姐。
周宴澤:“沒事去學學天線寶寶,腦袋上裝個天線,時刻找準自已的定位。”
如果今天宴會上沒人點出賀青山故意冷落賀雨棠和賀京州的事情,眾人就會當做沒看見,但現在周宴澤直說出來,就又是另外一回事了。
賀青山朝著一旁的傭人道:“還不快去搬兩把椅子過來,沒看到大少爺和大小姐還站著,都怪我平時為人太隨和,把這幫傭人慣的越來越不像話了。”
賀雨棠和賀京州坐在桌子上位。
席間,賀青山佯裝關心,實則打探,“京州這個年紀,正好是拼事業的時候,現在主要從事什么工作?”
賀京州:“正好剛回國沒工作,要不你給我介紹個。”
賀青山:“你可是出國留學回來的海歸,英國劍橋大學畢業,高素質人才,我公司那些普通的崗位用不起你這樣的大佛。”
賀京州:“既然普通崗位用不起,公司總裁的位置我看挺合適。”
賀青山和賀喜橙同時一怔。
賀喜橙:“公司總裁的位置我爸當的好好的,憑什么要讓給你。”
賀雨棠:“當然是因為這位置本來就該是我哥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