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在,我在。”
沈懷瑾立馬丟了帕子,將人抱進懷里。
“眠眠不怕,我在這里。”
手掌帶著緩慢的節奏輕輕拍下,偶爾她的呼吸稍顯急促,他的動作便更輕幾分,溫柔克制。
好一會兒后,懷里的人終于安穩下來。
那足有一人長的尾巴仍舊沒收回去。
沈懷瑾一點點清理著尖爪里藏著的污泥和血漬。
他捧著那略帶絨毛的手,用毛巾擦干凈了手背手心的臟污,再用小棍挑干凈了指甲縫里的泥。
做完這些之后,沈懷瑾又打了盆水,細致地擦拭被血黏成綹的大尾巴。
其模樣,淡定得完全不像是面對妖。
張玉風坐在角落,欲又止。
她頂了頂末云二人,小聲道:“你說他怎么想的?凡人遇見妖不應該喊打喊殺嗎,這怕都不怕的。”
不僅不怕,還當上丫鬟了。
這細致的樣子跟伺候老娘一樣。
云崢抱著手臂呆呆點頭:“大概這就是愛情吧……”
修真界對妖雖不像凡人那般排斥,但也是把他們當做不屬于同類的妖修。
不怕,但也不算親近。
張玉風拍他腦袋:“小小年紀,你懂什么是愛情嗎?”
云崢無語:“師叔,我都幾——”
感受到另一雙眼睛,云崢咽下了后面的話。
那被俞眠叼走的姑娘,在那魔頭走了之后,從角落里瑟瑟發抖跟了過來。
云娘見他不說話了,便又一錯不錯盯著沈懷瑾二人。
“真好啊,能有人這么無條件守在旁邊。”
她語氣里的艷羨讓張玉風不解。
“那可是妖啊,剛剛你不怕嗎?”
云娘歪歪頭看她:“妖有什么好怕的,人才是最可怕的。”
她垂下眼眸:“我雖沒見過別的妖,但這位姑娘是個善良的人。掉下來的時候,她都怕砸到我,自己抱著我才摔下去的。”
沈懷瑾擦毛的手頓了頓。
云娘語氣有些低沉:“想來妖同人一樣,有好有壞。人的心眼壞起來才是可怕。”
知道她遭受了什么,幾人緘默不語。
沈懷瑾要給俞眠療傷,臨時選的屋子是處巷子里的小房子。
貧窮人家的屋子,除了外面一個小院子便只有一間屋子了。
屋子里臥房廚房柴房混為一體,幾人無處落腳只能擠在一起。
那跟來的老頭縮在最角落,遞上傷藥后便默不作聲跟自己的驢待在一塊。
待到沈懷瑾將俞眠徹底安頓好,眾人的肚子也開始咕咕叫。
張玉風幾人原本來的時候就吃過苦,這點餓扛一扛也就過去了。
可云娘也是個有錢人家嬌養的姑娘,扛不住餓,忍不住小小念叨了句:“好餓。”
都是從早上便未進食,現下己經日照西斜。
床上躺著的人虛弱,氣息都輕了不少。
沈懷瑾盯著那盆擦下來的血水,抬頭望向老頭:“妖受傷了,要怎么補回來?”
安靜的空間里突然出聲,幾人紛紛看向他。
老頭見他搭話,撓撓頭:“這或許要根據不同妖的習性,一般來說輔以靈藥靈草才好得快。我剛給你的也只是人界普通的藥草做的傷藥罷了。”
幾界各不相通,他們所了解到的知識也是偶然誤入者帶來的只片語。
又或是自己的猜測。
末云猶猶豫豫接話了:“她既是狐妖的話,那便可以通過引納他人精氣來修復己身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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