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終只是重重嘆了口氣,聲音里帶著幾分無奈的妥協:“罷了,雖不知你為何執意要留在這兒,但你既已有自已的意愿,外祖父總不能強逼你。”
“京中到江南相隔數千里,過淮跨江。陸路換車馬、怕雨天,一趟得月余起。水路繞運河、易擱淺,耗時更久。外祖父不愿你日后受這種奔波。”
“待這趟回去,外祖父便聯絡江南商會,再打點官府,以通南北商路的由頭,出銀子鋪路設驛站。等路通了,往后你若想來看我,或是我想來看你,多則十來日,少則七八天便能到。”
云綺在一旁聽著,都想夸這位沈老爺兩句了。
所以真正愛一個人,從不會逼著你選他想要的路,只會把你的難處記在心里,想方設法為你鋪好臺階、減輕負擔,生怕你受半分委屈。
就沈老爺剛才說的這番操作,說起來就是一句話的事,要花費的銀錢可是天價。但這不只是需要這么多的錢,更是需要實打實的愛。
…
時隔這么多年,沈鴻遠才終于和失散的外孫相認,云綺自然要給這祖孫倆留出說話的空間,揣著銀票便回了竹影軒。
她本就懶怠,入了夜,熏香沐浴便上了床榻。
看著書也不知是何時睡著的。
睡夢中,頸間忽然落了些細密的吻,帶著灼熱的氣息,像藤蔓似的一點點纏上來,縈繞著她,連呼吸里都浸了幾分燙意。
她睫羽輕動,緩緩睜開眼——床榻上不知何時多了道身影。云燼塵正撐著手臂覆在她上方。
月光從窗欞漏進來,灑在他精致的眉眼間,暈得那雙眼尾微垂的眸子愈發清亮。額前柔軟的碎發垂落,隨著他的呼吸輕輕掃過她的臉頰,帶著點癢意。
她今夜可沒叫云燼塵過來。
可目光往下移,便挪不開了。
云燼塵竟只穿了件松垮的月白里衣,領口半敞著,露出線條流暢的鎖骨,往下是肌理分明的胸膛,腹肌在衣料下若隱若現。
更惹眼的是少年頸間那枚黑色項圈,冷硬的金屬圈住纖細的脖頸,襯得肌膚愈發蒼白如玉,鎖骨的溝壑也愈發深邃勾人。
他稍一低頭,項圈上掛著的小銀鈴便輕輕晃了晃,叮鈴一聲,細碎的聲響在靜謐的夜里散開,像羽毛似的搔著心尖,添了幾分說不出的曖昧。
云綺目光落在云燼塵半敞的衣襟與頸間的項圈上。
她還是第一次見這般模樣的云燼塵。
眉梢眼角的柔意里摻了點乖順的蠱惑,連垂落的碎發都像是精心打理過的。
而那頸間的項圈又帶著專屬的馴服感,在無聲宣告,他的一切,都只愿被姐姐看見、觸碰。
弟弟能有什么壞心思呢。
只是晚上忽然想來看望姐姐罷了。
“姐姐昨晚不想,今晚會想嗎?”他的聲音比平日更低,帶著點沙啞的蠱惑,氣息拂在她耳側,更添燥熱。
沒等云綺回應,他又輕聲道:“我有東西想給姐姐看。”
指尖輕輕蹭過她的手腕。隨即,他拉過她的手,緩緩覆上自已的胸膛,語調又輕又啞,“我覺得,姐姐會喜歡。”
云綺的指尖剛觸到他溫熱的肌膚,便被一處冰涼的金屬硌了下——那觸感光滑圓潤,是枚小巧的銀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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