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到臥房,穗禾伺候她簡單清洗又換了身寢衣后,便也退下歇息了。
屋內只剩燭火輕晃。
云綺走到妝臺前,從暗柜里取出個描金小錦盒。
打開時,里面整齊碼著十余粒黑色丸藥,丸身圓潤,還沾著淡淡的藥草清香,觸手微涼。
她指尖隨意捏起一粒。
方才在馬車上,每逢最后關頭,祈灼都想抽身出去,卻都被她按住了。既是要做,她便要這從頭至尾的極致歡愉,而非最后虛浮的陡然空落。
前世身為長公主時,為避免意外有身孕,她曾下令給整個太醫院。
那幫太醫勤勤懇懇翻遍古籍試遍藥材,才配出一副方子制出藥丸,情事后服下既能避子,又不傷身,連半分不適都不會有。
那方子她穿來也記得清楚。先前從濟生堂要的藥材,正好把制丸的用料湊得齊全,這滿盒藥丸,便是她之前親手制成的,以備不時之需的。
現在正好能用上。
云綺仰頭,將指尖的藥丸送入口中,隨意就著口溫水咽了,又將那藥盒隨手扔在妝臺上,這才上了床榻。
先前在馬車上太過激烈,此刻渾身骨頭都懶倦,腰腹泛著酸軟,腿根也帶著淡淡的麻意,連抬手解衣扣都覺得費力。
但到底是解了她這些日子的空虛,連呼吸都透著股被喂飽的松弛與慵懶。
云綺沒再多想,難得沾了枕頭便睡著了。
這一覺睡得格外沉,連夢都沒做一個。
再次醒來時,渾身仍發著軟,眼皮倦怠地掀不開。
她偏著頭睜開一條眼縫,朦朧光影里,竟看見一道修長身影坐在床榻邊的梨花木椅上,衣料上還帶著她熟悉的清冽氣息。
“……大哥?”她眼睛又睜開些許,帶著剛醒的惺忪,聲音下意識染上一絲自然的撒嬌軟意,“大哥怎么在這里?”
云硯洲聞抬眸看她。
他眉目依舊是慣常的溫潤如玉,可眼底深處卻藏著深不可測的沉斂,像揉了墨的靜水。目光掠過床榻上的少女時,似在無聲描摹她的模樣。
少女一頭青絲散亂在素色枕上,白皙臉頰透著淡淡紅潤,神色里滿是剛醒的懵懂與慵懶。松垮的寢衣領口往下滑了些,露出小片細膩如玉的肌膚。
她無意識地蹭了蹭枕頭,伸手時袖口滑落露出纖細手腕,顯然是對他這個大哥全然不設防,透著股撩人而不自知的媚軟,讓云硯洲眸色深了幾分。
他知道,他的妹妹一直都很美。
只是今日,她看上去好像與從前有幾分不同。
“今日休沐,不用上朝。”云硯洲收回目光,聲音依舊平緩,“聽說你的丫鬟得了你的吩咐,今日歇著出了府,便過來看看你。”
云綺這才徹底睜開眼,視線往下移時,卻倏地頓住——自已這位大哥的掌心里,正拿著那個她昨夜隨手扔在妝臺上的藥盒,盒蓋敞開著,里面的藥丸清晰可見。
云硯洲指腹輕輕摩挲著盒沿,語氣聽不出情緒,目光卻牢牢鎖著她,像是在透過她神色探究,問道:“這是什么藥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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