翌日一早,雞叫三遍的時候,黎洛嶼摸黑起了炕,閃回空間簡單洗漱,利落地扎了個高馬尾,從衣柜里拽出一套藏青色工裝褲配卡其色短褂,出門前,背上隨身的帆布包,往頭上扣了頂洗得發白的軍綠色八角帽,帽檐壓得低低的,恰好遮住了她姣好的容顏。¢小^稅!c`m`s_.蕪′錯¨內~容-
為了不引起村民的注意,黎洛嶼趁著天未亮之際,找大隊長開好介紹信,騎上大隊長家的二八大杠,準備前往縣城接小叔。
關上院門,大隊長撲哧一聲樂了:“要不是瞅見那頭長發,差點兒以為是哪家的板正大小子呢!”
黎洛嶼:“......”
她耳朵賊好,她聽見了。
低頭瞅瞅自己的平板身材,沖著大隊長家的院門翻了白眼,朝天豎了個中指,憤恨的跨上大杠猛蹬兩腳。
抵達縣城的時候,時針剛爬過9點半,第一站,當然是先去火車站問問小叔所在班次的到站時間呀。
“同志,抵達時間是下午1點半。”
“謝謝。”黎洛嶼遞了兩塊大白兔進入查詢窗口,窗口內扎著麻花辮的小姐姐臉色微紅,但還是羞澀著接了過去,“為人民服務。”
出了火車站,踩著二八杠匯入人流,青石板路上人來人往,穿藍布衫的漢子推著裝滿蜂窩煤的板車,笑著讓大家讓一讓;扎羊角辮兒的小姑娘拉著母親的手笑著說:“媽媽,我能多吃一顆糖嗎?”;街角的國營理發店內飄出收音機的聲,唱著的是“我家的表叔數不清”,理發員舉著剃刀的手跟著節奏晃;遠處的郵電局門口,穿綠制服的郵遞員跨上自行車,車鈴“叮鈴”響過,驚得孩子們一哄而起,小身子貼在“提高警惕,保衛祖國”的墻角。_x¢i\a·o_s/h_u/o?g*u.a′i`.!n~e`t\
這一刻,黎洛嶼才切實體會到了,什么是“人間煙火氣,最撫凡人心”。
拐過國營飯店,看到“百貨大樓”,才驚覺,答應崔爺爺的圖紙和工具忘了給他了。
交了一毛錢,停好自行車,大跨步走進商場,徑直上了三樓。
“同志,我要一些繪圖紙、鉛筆、刻度尺,還有圓規和橡皮。”
售票員頭也沒抬:“繪圖紙和圓規需要工業券,你有嗎?”
“有。煩請繪圖紙給我裝兩刀8開的。”
售貨員接過后錢和票,才從玻璃柜拿出紙袋子,把圓規、刻度尺橡皮鉛筆往里一裝,又用牛皮紙包了八開繪圖紙,紙繩在指尖繞了三圈才系緊。
謝過售貨員后,黎洛嶼抱著紙包下樓,溜達到成衣柜臺,看到有賣工裝衣的,湊近摸了摸就給老人們一人買了一套干活穿的衣服和鞋子。·午^4!看·書^*已`發_布+罪~新_漳?劫!
路過煙酒柜臺,玻璃柜里的茅臺吸引了她的目光,想起這年代的茅臺特便宜,湊近看了看,’地方國營茅臺酒廠出品’字樣的旁邊寫著‘特供’二字。
意識在空間里翻找了一番,終于在一堆票據中找到兩張特供票,笑著遞過去:“同志,兩瓶茅臺。”
售貨員接過票,眼皮都沒抬便從柜臺處拎出兩瓶茅臺,用草紙裹好再套進粗麻網兜:“十六塊。”
遞過錢,接過酒,又買了兩條大前門才出門商場,拐了幾拐,拐進一個胡同深處確認無人后,從空間摸出一個空背簍,把東西全部裝入背簍內,想了想,又從空間把小琉璃準備好的菜種子也一股腦兒塞了進去了,再拿出一個麻包袋子將背簍遮掩一番后,才背著背簍走出巷道。
只是沒走兩步,就荒廢的小院內傳出一聲低沉的“八嘎。”
黎洛嶼眼睛瞬間亮了,嘴角的弧度怎么也壓不下去,還是頭一次感謝自己有這么好的聽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