離婚證是陳國強和紅狗他們陪著一起去扯的。·9*5·t`x?t...c\o!m*
工作人員看著兇神惡煞的兩隊人,再看看陳國芳臉上的巴掌印和陳國強的黑臉,根本不敢勸和,干凈利落的給發了離婚證,整個過程不到三分鐘。從離婚登記辦事處出來,李保軍精神還在恍惚。上午12點,他還在想怎么哄陳國芳開心,下午三點多,他就已經離婚恢復了單身。陳國芳看李保軍頭也不回的離去,眼里閃過怨恨,張嘴喊道,“李保軍!”李保軍腳步頓了一下,沒有回頭。陳國芳突然情緒失控了。沖著李保軍大聲喊道,“李保軍,你就不是個東西,我當初瞎了眼才看上了你,還好現在我脫離苦海了,我回家一定好好慶祝。”見李保軍沒有回頭,陳國芳又不甘的喊道,“你個窩囊廢,耽擱了我這么多年,我再也不想看到你了,趕緊從我的宿舍滾出去!”李保軍握著拳頭咬著牙沒有吱聲,紅狗忍不了了,轉頭正要呵斥出聲,但被李保軍拉住了。“算了,畢竟跟了我這么多年,以后就當不認識,走吧。”紅狗朝著陳國芳呸的吐了泡口水,跟在李保軍身后走了。陳國芳心里一陣抽搐,不知道怎么的又酸又脹,看著李保軍遠去的背影,無力的捂住臉蹲下嗚嗚嗚的哭。?*天/禧|\小·=說§@網$,;追-\最?新%章?-節§#3陳國強滿臉冷漠,“怎么?人是你不要的,婚是你要離的,現在哭是什么意思?怪李保軍沒有跪下來求你?沒給你磕幾個頭挽留你,所以你面子上過不去委屈了?你要搞清楚,是你紅杏出墻,是你找了別的男人還懷了別人的孩子,是你把李保軍的臉放泥巴地里踩的!”陳國芳的哭聲一頓,哽咽道,“我知道你怪我,怪我連累了你們,難道我就不能追求我自已的幸福了嗎?你和大姐都過得好,只有我一個人陷在泥濘中,你們都不幫我,我就不能自已爬出來嗎?我追求愛情追求幸福,我有什么錯?”不等陳國強出聲,陳國芳繼續道,“我知道你又要說當初是我自已選擇的,我自已選的我就不能后悔了嗎?人這一輩子,誰敢說自已永遠都不會犯錯?當初我年紀小不懂事,你們不也沒有管到我嗎?我后面的過得水深火熱,你們就沒有責任嗎?”陳國強甚至已經失去了跟陳國芳爭吵的力氣。他看向陳國芳的眼神,就像是在看一個神經病。“我怎么會有你這樣的妹妹,真不如當年死在那條河里算了,免得這么禍害家里?”說完他扭頭就走。!y¢o,u,p\i+n^b.o+o^k?.?c~o,m/而陳國芳臉色一片慘白。7歲那年冬天,大哥大姐帶她去河邊撈魚,年紀小的她掉進了河里,差點淹死,高燒三天被救了回來,之后身體一直不好,養了好多年才好轉。所以爸爸媽媽才一直偏愛她,哥哥姐姐也一直對她的刁蠻忍讓愧疚。但剛才,陳國強說,希望她當年死在那條河里......李保軍從離婚辦事處離開,直接帶著紅狗他們去了百貨大樓他和陳國芳的宿舍搬東西。紅狗他們站在門外抽煙沒有進去。李保軍看著眼前一房一廳,內心五味雜陳。收拾東西才發現,他連一個行李包都沒有,只能提著他洗澡那個桶,撿起自已幾件衣服,牙刷杯子毛巾和一個刮胡刀。大件家具啥的,是百貨大樓給配的,收音機是陳家給陳國芳的,看了一圈,他的東西就一個桶裝完了。把鑰匙丟桌子上,他提起桶就走。“大軍,這就好了?”紅狗問道。李保軍道,“嗯,以后兄弟又成單身漢了,今兒辛苦你們跑一趟,東西拿回家,我找我媽要錢,請你們下館子。”紅狗幾人眼睛一亮,但有點不好意思道,“那,那怎么行,待會嬸子該罵人了。”他們這群人經常混一起,以前可沒少被張榮英罵。李保軍道,“嗨,沒事,我媽那個人就刀子嘴豆腐心,也就嘴上厲害,今兒我家老大一句話你們就來撐場子,感謝大家是應該的,我媽肯定不會說啥。”話雖這么說,但李保軍心里還是忐忑。這個逼已經裝出去了,要待會張榮英不給自已錢,那他這臉真掉鞋面上了。紅狗幾人倒是很開心。他們基本都是閑散人員,之前本要跟李保軍一塊下鄉的,但后面李保軍留了下來。而黃秋平家里條件好,找關系花錢買了個臨時工。紅狗和黑呆兩報名下鄉已經改不了了。他們一個父親早亡,母親改嫁,跟著爺爺奶奶長大。另一個解放后家里被劃分到了富戶,死的只剩他一個,倆都沒有長輩籌謀。1978年12月,全國知識青年上山下鄉工作會議決定停止,而紅狗他們是1977年下鄉那171萬人中的其中一員。李保軍79年結婚,結婚前后那兩年,怕紅狗和黑呆死在鄉下,還摳摳搜搜支援過他們。后面知青大量返城,紅狗他們也在80年底回來了,但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工作,偶爾在碼頭或者工地接點零活,大多時間到處閑逛。沒長輩,沒門路,也沒錢沒人脈,生活也沒個保障。李保軍看著三人身后那瘦高個是個陌生面孔,“兄弟叫啥?”紅狗道,“哦,他叫瘦桿,之前xx的表弟,我們讀書的時候,他是隔壁7班的,現在跟我們一塊找活干。”瘦桿朝著李保軍靦腆道,“我之前跟紅狗他們一塊下鄉的,你給紅狗他們寄的臘腸,他們還分了我一根呢,要不是你,過年我們都沾不上一點葷腥,謝謝你啊大軍哥。”李保軍無所謂,“嗨,都是兄弟說這些。”黑呆道,“那肯定得記得,聽說你偷臘腸被你媽抓到了,差點沒被打死,嬸子扛著扁擔追了你兩條街,那年過年都沒讓你上桌。這年代,誰家日子都不好過,你能這么想著兄弟,兄弟們都記在心里。”紅狗道,“對,特別是你給我們寄的那一大瓶土霉素,要不是那瓶藥,我和瘦桿說不定就回不來了。那時,我和瘦桿到桂省后也不知道是不是水土不服,又吐又拉還長皮疹,身上本就沒啥錢,開始還能買點藥,后面買藥的錢也沒了,一直生熬著,人都脫水了白天還要上工,那真叫一個走路都在打擺子。我們都絕望了,以為要交代在那里了,還好你的物資來的及時,那一大瓶土霉素真救了我們的命,我爸可就我一根獨苗,要不是你,我家香火都斷了,回來給我爸上墳,我就跟他說了,以后你就是我義父!”_l