現在回想起來,離婚前那兩年,她基本沒有像之前那些年那么笑過了,她應該也過得很痛苦吧。”
李保軍說到這里,心里也有點復雜,當初他們要結婚的時候,不但陳家反對,自已家里也反對。
張榮英直接跟他說,“咱們兩家門不當戶不對,人家家里嬌養長大的閨女,就算你們現在憑著一股熱血走在了一起,以后呢?
她在家里一直吃白面,穿的是確良,擦的是雪花膏,嫁給你卻只能吃二合面,就算一時可以,那后面呢?
你不要以為門當戶對只是口頭上說說,那是實打實過日子的,以前穿著新衣裳,以后凍的縮脖子,再深厚的熱乎勁也會慢慢磨光。”
可當時李保軍跟陳國芳熱血上頭,天不怕地不怕,什么都聽不進去。
果真,結婚兩年不到,張榮英說的話都慢慢靈驗了。
岳小嬋見李保軍情緒不高,連忙安慰道,“不是的,李同志很好的,你很仗義,也很正義,遇事從不往后縮,張嬸子讓你干啥,你嘴上抱怨著,但每一件事都干了。”
李保軍咧開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,“是嗎?我還有優點?”
精神蔫巴的道生,在李保軍懷里怯生生的應了一句,“嗯,李叔叔最好了。”
李保軍嘿嘿笑著,“你一個小娃娃,知道啥好不好的?小心讓壞人一顆糖給騙走了。”
“怎么樣?還難受嗎?是不是貪涼吃冰棍了?”
道生搖頭小聲道,“我沒有。”
岳小嬋看著這一幕腳步頓了頓,目光落在李保軍寬厚的背影上,心里莫名涌上一股暖流,帶著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悸動。
這些年,她一個人帶著孩子,周邊都是對她指指點點的人,吃苦受累都不敢吱聲只能自已強撐著。
可此刻,李保軍只是幫她抱一下生病的道生,竟讓她生出了一絲久違的,想要依靠的念頭。
張嬸子那么好,金枝也那么好,要她能跟他們成為一家人,那,她是不是也有家人了......
另一邊,陳國芳看著李保軍離去的背影捂住臉痛哭出聲。
哭了一會,擦干眼淚收拾攤子。
得罪了超哥他們,這邊的攤位已經不適合她擺了。
推著攤子往回走,陳國芳眼里都是迷茫。
陳父死后,陳母身體也不行了,精神頭一天比一天差。
陳家在寶嶺城的資源、人脈、家里存折本子,陳父都留給了陳國華,所以陳母身體不好后,陳國華三天兩頭跑過來。
還沒到家,遠遠陳國芳就聽到月月的哭聲了。
她加快腳步推著車子往家走,“月月~,媽媽回來了。”
陳國華見著陳國芳是一點好臉色都不給,丟包裹似的把手中的孩子丟給了陳國芳,語氣也帶著尖銳的吼道。
“你不知道媽的身子不好嗎?看病吃藥都是找我,要啥也是我買回來,我恨不得一天過來給她做三頓飯,你倒好,還拿她當老媽子使喚呢?又是給你看孩子又干這干那的,干病了又是找我,她生了我,陳國芳你可沒生我。”
陳國芳難堪的低下頭,“這,這幾天天氣實在太熱了,我就想著把月月放家里......”
陳母想要說什么,陳國華狠狠瞪了過去,“有本事你倒是別找我,讓她伺候你照顧你去,我成天往娘家跑,蔣家那邊已經有意見了,我也有孩子有男人有公婆,你能不能也想想我的處境。”
說著,陳國華看向陳國芳,疾聲厲色道,“媽以后花錢的地方多著呢,我準備把媽接到我那邊住,這邊房子租出去貼補家用,你趁早找個男人嫁了,別拖累我們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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