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管張榮英怎么說,金枝都只是靜靜聽著,基本不開口說話。,k-a·n¢s`h¨u`l¢a!o\.*c¨o\m~
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,夜幕慢慢覆蓋整座城市。盡管張榮英下午跟金枝說了不少,盡管已經給她帶上了斗篷也帶上了口罩,巨大的帽子把她遮擋的嚴嚴實實,她還是害怕,那種恐懼和傷害是從心底涌出來的。張榮英牽著她的手,李保喜攬住她另外一只胳膊。“別怕,姑姑在呢,姑姑跟你一起,這個時候大家都睡著了,不會有人的,就算有人也沒關系,看不見的。”張榮英牽著她往外走,她感覺金枝的手臂僵硬的不行,她在哆嗦。“只要走出去就好了,到姑姑的城市,沒人認識你,你可以開始新的生活,你不是喜歡讀書嗎?姑姑供你讀書。”李保喜也強忍著心酸給她打氣,“金枝姐,加油,舅舅在天上看著你呢,你要爭氣。”金枝費力的抬起腳,她的腳像是有千斤重,她邁出了門,她恐懼的渾身都在哆嗦,呼吸也開始急促了起來。張榮英和李保喜托住她往下滑的身子,帶著她一步一步從樓上往下走。李保軍提著東西,耐心的在前面打著手電筒。從四樓走到2樓,用了接近6分鐘,金枝的每一步都邁的艱難,從2樓走到一樓,她已經渾身都是汗。.5/2¢0-s,s¢w..¢c`o/m·張榮英聽著她那喘氣聲,再不敢逼她,“很厲害了,我的金枝已經很厲害了,非常棒。”“接下來的路,姑姑背你,姑姑背著你走好嗎?”金枝輕輕搖搖頭,“姑姑,你幫不了我,必須,必須得,我自已走,我爸,看著我呢。”張榮英只能繼續牽著渾身緊繃的她,一步一步的朝著家屬院外面走。她帶著大家拐彎,特意繞過了老家屬院,她知道金枝心里的魔鬼就在老家屬院門口,她不敢賭。李保軍和李保喜也不敢問,張榮英帶著往哪走,他們就跟著往哪走。街道上寂靜清冷,基本看不見人影,偶爾能聽到遠處傳來犬嘯聲,凜冽的寒風掠過空蕩蕩的街道,馬路邊上四道人影一前三后的走著。從家屬區那一片出來后,金枝渾身的肌肉明顯放松了很多,但這么多年不出門,吃不好睡不好,她的身體實在太弱了,走這一段路已經讓她非常非常吃力。張榮英讓她趴在自已背上,背著她走。邊走,她便跟金枝商量,“金枝,孫春草就算再不是個人,她在血緣上也是你的媽,她對你做的那些事,我不會放過她,但法律奈何不了她。`p-i?n?g′f/a`n+w`x`w_.!c+o`m*姜運生那種心術不正的,他心里藏著壞心思,我們不能就這么放過他,要他還有工作有好名聲,以后他還有機會禍害別的閨女。我家金枝是最勇敢的,待會姑姑帶你去車站旁邊公安局立個案,這樣你跟姑走了也有由頭,以后再不回來了,免得孫春草還有臉上門找你。”背上的金枝頓時渾身緊繃了起來,“不要,姑姑,我害怕,我不要去,我們走吧,再不來了,再不來了。”張榮英安撫她,“這次走了,再不來了,一輩子都不來了,以后你就在姑姑身邊,姑姑看著你,你別怕,公安同志是好人,你全身上下遮嚴實的呢,就跟著姑姑去就好了,其他的交給姑姑,好嗎?”說到后面,張榮英語氣中已經帶上了哽咽。上輩子,壓死金枝最后一根稻草的,可能就是姜運生。一個三十歲的男人,跑剛認識的曖昧對象家里照顧人家17歲的閨女,心中存著什么心思,不用想也知道。更何況,他已經朝著金枝出過手了,他槍斃了也不冤。金枝聽到姑姑的哭腔,伸手去摸張榮英的臉,“姑姑,別哭,爸爸說姑姑最疼我了,我聽姑姑的話,我努力,我努力不害怕。”一行人走了快一個小時,終于走到了城北。平安縣的汽車站就在城北,這年代火車站汽車站人流量多,是犯罪團伙集中作案地帶,所以旁邊也設立了一個公安分點,24小時有人值班。張榮英站在門口,跟金枝做了很久的思想工作,這才和李保喜一人攬住她一只手往里面走。公安局里面比較冷清,只有一個年輕的男同志值班。見張榮英一伙人走進來,他連忙上前接待,“同志你好。”說著,他還滿是好奇的掃了掃被罩的嚴嚴實實一根頭發都不露出來的金枝。金枝聽著這陌生的聲音,渾身不可控制的顫抖了起來。張榮英趕緊抱住金枝,“別怕,金枝別怕,公安同志是好人,他會幫我們的。”男同志一聽這話,臉色頓時就嚴肅了起來,最近這幾年,國家重點打擊流氓罪和搶劫罪,看這情況,年底了他還要沖一個大業績?“同志你別害怕,有什么委屈盡管和我說,我叫劉國平,我們的職責和義務就是維護社會平穩為老百姓撐腰做主的。”張榮英看著眼前熱情的同志問道,“你們有女同志值班嗎?”劉國平愣了一下,“不好意思大姨,今天值班的只有我和另外一位男同志。”張榮英放開金枝,牽著她到旁邊坐下,然后讓保喜握著她的手,自已去跟劉國平登記。“我要報案,造紙廠的姜運聲耍流氓,他欺負我17歲的侄女.....”劉國平面色一緊,果然是大事件。“具體情況,請您說說。”張榮英知道孫春草扒金枝衣服的事公安局是不管的,只能拿姜運生這件事來做文章。她邊哭邊道,“剛才那包的嚴嚴實實的,是我親侄女,我兄弟唯一的孩子,她媽不做人,缺男人搞破鞋,人家男人看不上她,她就拿自已閨女做誘餌,引誘男人來家里睡她。我侄女都快被逼死了,要不是我來的及時,她都從樓上跳下去了,她媽找借口出去一個多星期,把家里鑰匙交給一個三十多歲的老光棍,讓老光棍上自已家跟17歲的閨女住呢。孫春草這是故意推動犯罪,也不知道她跟姜運生是不是有什么不為人知私底下的交易。嗚嗚嗚,我侄女嚇得兩天沒敢出門,大小便都在自已房間,兩天滴米未進。那男人,對我侄女動手動腳,摸她,還親她的臉,給我侄女嚇出精神問題來了,現在都不敢見人也不敢出門,聽著聲音都害怕,要不是我來的及時,孩子都沒了,公安同志,你們可一定要嚴辦.......”_l