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,你不明白。”
沈云舟打斷她,聲音里帶著幾分壓抑的情緒,
“你哪里明白了?”
易知玉怔怔地望著他,她能感覺到他話中似乎壓抑著一些情緒,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回應他才好。
沈云舟重重嘆了口氣,仍舊直直地望著她,聲音里帶著幾分難以名狀的澀意:
“尋常女子若是聽見旁人說自已夫君曾與別的女子心意相通,又知曉他們曾險些被賜婚……難道不該拈酸吃醋,不該向夫君討個說法,甚至鬧上一鬧嗎?”
他喉結微動,眼底漫起一層淡淡的悲傷,聲音愈發低啞:
“為何獨獨你能這般平靜?為何你連一句質問都沒有?”
“為何你卻可以這樣平靜?為何你連一個問題都不愿多問?為何……你絲毫不吃味,為何……你不同我鬧一鬧呢?”
他向前逼近半步,幾乎是從齒間逸出最后那句:
“你,就這般……不在意我嗎?”
最后一句話問出口時,他的嗓音已微微沙啞,那壓抑的尾音像一根細弦,輕輕顫在了寂靜的空氣里。
易知玉被他這一連串的追問釘在原地,一時竟不知如何回應。
她萬萬沒有想到,自已方才那般誠懇的解釋,竟會引來沈云舟更深的誤會。
可她明明知道他與若寧郡主之間并無逾越之情啊。
既然心中清楚,又何必故作姿態地去質問、去鬧?
怎么到了他眼中,反而成了她不在意他的證明?
見他再一次誤會了自已的意思,易知玉幾不可聞地輕嘆一聲,仍耐著性子,聲音輕柔卻堅定地解釋道:
“夫君,妾身正是因為清楚你與若寧郡主之間清清白白,才沒有什么可問的。這并非如你所想的那般……不在意你。你誤會我了。”
她望向他,眼底是一片澄澈的真誠。
然而沈云舟的神情并未因此舒展多少。
他深吸一口氣,閉上眼沉默片刻,再睜開時,眸中情緒似被壓下幾分,只低低應了一句:
“嗯,我知道了。”
易知玉又是一怔。
他知道了?他知道什么了?
看他那神情,分明不像是聽進了她的解釋,倒像是更篤定了他先前的想法。
她輕輕蹙起眉尖,只覺得這誤會非但沒有解開,反而像是越描越黑。
正欲再次開口,將心中所想更細致地說與他聽,不遠處卻傳來一陣細碎的腳步聲。
幾位夫人小姐正說笑著朝這邊走來。
易知玉只得將已到唇邊的話又咽了回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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