見崔若雪的神色似乎緩和了幾分,劉氏趁勢朝她挨近了些,聲音壓低,卻掩不住話里那股子酸溜溜的意味:
“你今日瞧見沒,那易氏的陣仗……嘖嘖,真真是氣派得很。”
“我瞅著,那聚寶齋的掌柜對她那叫一個客氣,腰都快彎到地上去了。人還沒到,他就候在門口巴巴地等著;人要走了,還跟在后面一直送出來,真是給足了那易氏臉面,易氏為何能被這般恭敬對待,說白了還不是因著她是沈家媳婦,是那沈云舟的夫人!”
她說著嘖嘖兩聲,嘴角撇了撇,話鋒一轉,語氣里帶著幾分不甘,又摻雜著幾分向往:
“要我說,她易氏能有如今這副陣仗和駕駛,還不是全仗著‘沈云舟夫人’這個名頭?若不是嫁進了沈家,就憑她娘家那點商戶出身,誰肯拿正眼瞧她?誰肯這般低眉順眼地捧著她?如今倒好,雞犬升天嘍。”
這話像一根細針,精準地扎進了崔若雪心頭最酸軟的那處。
她眸光倏地一冷,方才那點勉強壓下的嫉恨,像藤蔓一樣纏繞上來。
那個易氏,不過是個運氣好些的商門女,竟讓她攀上了沈云舟那般龍章鳳姿的人物!
今日在鋪子里,她對自已愛理不理,眉眼間盡是疏離與冷淡,那般拿腔作勢當真是讓人厭惡。
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樣,不正是仗著沈家的勢,才敢這般目中無人嗎?
真真是連自已有幾斤幾兩都忘了!
想到這,崔若雪忍不住從鼻間哼出一聲,語帶譏諷:
“排場再大又如何?還不是沾了云舟的光。若沒有'沈夫人'這層身份,她易知玉算什么?誰又會將她放在眼里?一個商戶出身的女子,真當自已是什么金貴人兒了。”
“誰說不是呢!”
劉氏忙不迭地點頭附和,癟著嘴,眉眼間盡是鄙夷,
“這易家真真是走了天大的狗屎運,他家祖墳上怕是不止冒了青煙,要我說簡直就是著了火嘛,否則怎么能這般好命,居然讓他們攀上了沈家這門親事。”
她眼珠子一轉,神色變得曖昧起來,聲音又壓低了幾分,帶著點窺探秘辛的意味:
“不過……你還真別說,那易氏生得是真水靈,那眉眼含情,水汪汪的,身段也好,該豐腴的豐腴,該窈窕的窈窕,簡直就是個可人兒,還有那副我見猶憐的模樣,也難怪她能在這沈云舟正室的位置上坐得這般穩當。”
劉氏嘖嘖兩聲,繼續說起來,
“你想想,沈云舟這幾年南征北戰,總在外頭帶兵打仗,在京的日子攏共也沒多少,就待了這么些日子,可你瞧瞧,這易氏不但沒被冷落,居然還就著這么點間隙接連為他生了兩個孩子,若沒點'本事'在身上,怎么可能?誰信啊?”
劉氏意味深長地拖長了語調,
“這表面看著端莊,背地里指不定有多風騷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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