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香和祁媽媽還站在屋外,滿臉擔憂地望著她。
易知玉笑著朝她們輕輕擺了擺手。
"進去吧,"
她柔聲囑咐道,
"照顧好昭昭。"
待易知玉的身影消失在轉角處,祁媽媽終于按捺不住了。
她一把抓住小香的手腕,聲音壓得極低:
"你在這兒照顧好昭昭小姐,我去一趟二爺的院子。"
小香眼眶依舊很紅,
"去二爺院子有什么用啊!以前老夫人每次把小姐抓過去抄經!他都從來沒有多說過一句話!"
祁媽媽重重嘆了口氣,皺紋里都刻滿了憂愁:
"白日里二爺不是說過,若是有什么事可以去找他的!"
她咬了咬牙,
"不管他愿不愿意插手,我都得去試試!總不能,總不能看著小姐這樣被作賤!"
話音未落,祁媽媽已經快步走出了院子。
易知玉跟著李媽媽穿過一道道回廊。
她注意到李媽媽并沒有直接帶她去老夫人的院子,反而故意繞了遠路,專挑人多的地方走。
經過每個院落時,李媽媽都會刻意放慢腳步,甚至停下來整理衣襟,好讓更多下人看見這一幕。
易知玉心里明鏡似的。
李媽媽這是存心要讓她難堪,要讓全府上下都看看,她這個所謂的二夫人,出了月子就得像丫鬟一樣去伺候老夫人。
這是在告訴所有人,她易知玉在這府里就是個低賤的存在,連下人都可以不把她放在眼里。
每經過一個院子,易知玉都能感覺到暗處投來的目光。
那些躲在門后、窗邊的下人們,雖然看不見他們的表情,但她能想象得到。
有看熱鬧不嫌事大的,有幸災樂禍的,當然,或許也有那么幾個心軟的,正用同情的目光望著她。
廊下的風有些涼,易知玉不自覺地攏了攏衣襟。
李媽媽回頭瞥了她一眼,嘴角扯出一個譏諷的笑,腳步卻走得更快了。
在府中繞了一大圈后,李媽媽終于調轉方向,帶著易知玉往老夫人的院子走去。
夜色沉沉,寒風刺骨,易知玉整個人都裹在厚重的斗篷里,纖細的手指緊緊抱著湯婆子取暖。
可即便如此,冷意仍從腳底往上滲,凍得她指尖發僵。
她垂著眼睫,默默跟著李媽媽。
走了約莫小半炷香的功夫,兩人終于到了張氏的院子。
一進主屋,暖融融的熱氣撲面而來,與外間的凜冽寒意形成鮮明對比。
易知玉微微抬眸,見張氏正坐在上首,慢條斯理地品著茶,神情冷淡。
她上前幾步,規規矩矩地福身行禮,聲音輕軟卻清晰:
"婆母安好。"
張氏眼皮都沒抬一下,仍舊慢悠悠地啜飲著茶水,直到杯盞里的茶喝得差不多了,才不緊不慢地應了一聲:
"嗯,出月子了?"
易知玉低眉順眼,恭敬答道:
"回婆母,兒媳已經坐完月子了。"
張氏這才抬眸瞟了她一眼,眉頭微皺,眼底的嫌棄毫不掩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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