見她這般模樣,孫老夫人還有什么不明白的?
自已這家生的婆子恐怕真的有問題!
恐怕真是她在說謊!
孫老夫人痛苦地閉上雙眼,胸口劇烈起伏著,一時間有些接受不了此時的狀況!
若這婆子真的有問題,那自已這孫子恐怕真的是被她禍害的。
若寧郡主將孫老夫人面上的痛苦盡收眼底,知她此刻心亂如麻,已經亂了方寸,
既痛惜孫兒,又難以接受家奴背主的事實。
她上前一步,聲音放緩了幾分,卻仍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:
“老夫人,我知您心中難過。眼下太醫院的諸位大人與我身邊這位神醫皆在此處,只要尚存一線生機,我們必當竭盡全力。旁的事,容后細查不遲。”
她頓了頓,目光掃過那被制住的婆子,語氣轉沉,帶著郡主的威儀:
“老夫人放心,此人既已扣下,又有在場諸多人證,我即刻命京兆府協同大理寺介入此案。是非曲直,定會查個水落石出,給您、給劉家一個明明白白的交代!”
孫老夫人聽著這番懇切又擲地有聲的話語,再望向湖邊——幾位太醫與那素衣神醫已圍攏在自已孫兒身旁。
她終是絕望地閉了閉眼,渾濁的淚水自眼角滑落,算是默許了若寧郡主的處置。
那婆子還欲掙扎喊冤,卻被守衛利落地用布團塞住了嘴,只能發出含糊的嗚咽,狼狽不堪地被拖拽下去。
幾位太醫疾步至湖邊,卻見一位年輕夫人正蹲在地上,手法奇特地在劉家小公子胸腹間按壓,不由皆是一怔,面面相覷。
但他們并未多,迅速在另一側蹲下身,各自凝神為那面色青白的孩子診脈、探查鼻息與瞳孔。
得知那位白衣女子是若寧郡主親口認證的神醫,幾位太醫雖面露疑色,仍謹慎地讓開些許位置,請她上前一同診治。
然而,一番仔細檢查后,幾位太醫相繼站起身,彼此交換了一個沉重的眼神,最終皆是對若寧郡主緩緩搖頭,臉上寫滿了無力回天的遺憾。
孫老夫人遠遠瞧見太醫們這般神情,心頭如同被重錘擊中,身形晃了晃,最后一絲希望也近乎熄滅。
就在這片壓抑的絕望中,那白衣神醫與其女徒弟已無聲地蹲至孩子身側。
女徒弟利落地打開隨身藥箱。
神醫目光落在易知玉未曾停歇的手上,聲音十分的平靜,
“按壓多久了?”
易知玉額角已沁出細汗,手上動作絲毫未緩,頭也不抬地啞聲回道:
“將近半炷香了。”
白衣神醫微微頷首,目光仍凝在孩子青白的小臉上,繼續問道:
\"從溺水到被救起,中間隔了多久?\"
\"不到一盞茶的功夫便救上來了。\"
易知玉手下按壓的動作絲毫未停,氣息已有些不穩。
她頓了頓,又補充道:
\"他被扔下水時就已經昏迷不醒,兇手是在他沒有知覺的情況下扔他下湖的。\"
白衣神醫低低\"嗯\"了一聲,指尖已搭上孩子冰涼的手腕。
一旁的女徒弟默契地打開藥箱,將銀針、藥瓶等物一一取出,靜候師傅吩咐。
\"確實已經摸不出脈象了,只是溺水之人都是閉氣,無脈象并不奇怪,不必慌張。\"
易知玉的按壓始終未停,額角的汗珠已順著臉頰滑落。
聽著神醫的診斷,她手下動作絲毫沒有變,聲音里帶著壓抑不住的顫抖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