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對不住,若寧姐姐,是我不對……都是我不好……我不該惹出這許多事來。若我早知道玉棋早已損毀,無論如何都不會鬧著要拿出來賞玩的……”
聽著她句句認錯、字字卻都在坐實自已的“罪行”,若寧望著這個自已曾真心相待多年的“妹妹”,眼中最后一絲溫度也熄滅,只余深深的失望。
一旁的永嘉早已氣得渾身發顫,指著云芷厲聲道:
“你在此胡亂語些什么!玉棋損毀與若寧有何干系?你這一字一句,無憑無據,空口白牙地編派,究竟是何居心!”
云芷聞,臉上委屈之色更濃,急忙接過話頭,哽咽道:
“我、我并非有意編排……我也未料到會如此……對不起,姐姐,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……”
她這般姿態,落在周圍一眾夫人小姐眼中,反倒像是永嘉為了維護若寧,不惜強行壓迫、委屈了“實話實說”的云芷。
一時間,眾人看向若寧的目光愈發復雜,竊竊私語聲隱約可聞。
云芷這副做小伏低的模樣,讓永嘉心頭火起,她正要再斥,一旁的若寧卻輕輕抬手,攔住了她。
若寧忽地輕笑一聲,目光落在云芷身上,其中已尋不見半分舊日情誼,只有一片冰冷的了然。
若在往日,未能窺見云芷皮囊下的真實心思,她或許不會當真計較,只當是這妹妹年幼不懂事。
可今日,她這般急切的想要陷害自已,想要試探自已身上為何沒有異味,想要在她回京的第一次賞花宴就出丑,甚至都顧不上遮掩她真實的面目了。
既已看清她溫婉表皮下的層層算計,若此刻還顧念什么情分、給她留什么顏面,那她蕭若寧也未免太過愚蠢。
更何況,若連這等淺薄伎倆都能拿捏她蕭若寧,那她這些年在京中“小霸王”的名聲,豈非白白擔了?
思及此,若寧唇角反而漾開一抹淺淡笑意,神色從容得不見半分波瀾,仿佛方才那些誅心之從未入耳。
她語調平穩,不疾不徐地開口:
“你方才字字句句,都在引導眾人,認定這玉棋是我蕭若寧所毀。如此指證,你可有真憑實據?”
云芷沒料到她此刻竟還能這般冷靜,甚至一語道破自已的動機,不由得怔住。
她旋即垂下眼簾,再度擺出那副受了冤屈的模樣,細聲辯解:
“我……我沒有指證姐姐,更不曾想要引導大家這般想呀。”
若寧聞,唇角笑意更深,她微微挑眉,目光清亮如雪,一字一句清晰地問道:
“哦?當真不是這個意思么?”
“那么,含沙射影說我心胸狹隘,因過往私怨便損毀玉棋的人,不是你?”
“故作驚訝,當眾詢問玉棋是否為我所毀的人,不是你?”
“假意附耳低語,聲音卻恰恰能讓滿場聽聞的人,不是你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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