非但如此,她更深信,只要能夠踏進沈家的大門,只要能夠成為沈云舟名正順的妾室,
憑借她的溫柔解意、千依百順,她定能一點點占據他身邊的位置,終究會成為他真正的女人,得到他的憐惜與善待!
只要她耐心籌謀,徐徐圖之,假以時日,未必不能俘獲沈云舟的心,讓他看到自已的好處,進而寵愛自已,看重自已。
甚至……未必不能越過那個易氏去!
畢竟,沈云舟與易氏不過是父母之命、媒妁之的結合,焉知其中真有幾分真情?
而她,若能以柔情蜜意徐徐浸潤,又何愁不能后來居上?
而且,即便沈云舟事后追究這次納妾之事,這過錯也萬萬落不到她崔若雪的頭上。
她大可將納妾的意圖全然推諉到父親身上。
只說是父親一意孤行,她身為女兒,對其中曲折毫不知情。
至于今日執意拜見易知玉之舉,她亦可歸咎于母親趙氏的“教誨”,
聲稱是母親再三叮囑,說未來妾室須提前拜會主母方合禮數,她不過是遵從母命罷了。
更何況,是易知玉自已“同意”接見了她,那不正說明易知玉內心也已默許了她即將入府的身份嗎?
否則,堂堂侯府夫人,何必見一個不相干的女子?
既然見了,便是認可。
倘若易知玉堅決不見,此事或許還能如沈云舟所愿,悄無聲息地作罷。
可既然見了面,這“納妾”一事便如同板上釘釘,成了眾人眼中的“事實”。
為了保全侯府與她自已的名聲,沈云舟屆時也只能順水推舟,將她納入府中。
總而之,千錯萬錯,都不可能是我崔若雪的錯。
然而,任憑崔若雪千般算計、萬般謀劃,唯獨沒算到的是。
這個易知玉,竟然根本不見她!她居然架子大到連見一面都不愿意!
不見也就罷了!當她耐著性子在店內苦等多時,好不容易盼得易知玉出來,厚著臉皮上前攔路,欲要當眾行禮拜見,對方竟然說不認識她!
那副情真意切的陌生模樣,沒有半分偽飾,分明是對沈家納妾之事一無所知的模樣!
這還不算,那易知玉與她身邊那個伶牙俐齒的婢女,竟連一句分辯的機會都不給她,
三兩語便將她定性為攀附關系、討要優惠的尋常客人,生生斷了她所有后招。
最后,她甚至連一句完整的話都未能說出口,便被那幾個丫鬟“客氣”而強硬地拉開了。
當真是……豈有此理!這個易知玉,不過是仗著沈云舟的勢,竟擺出這般大的架子!
她崔若雪好歹是官家出身的小姐,易知玉難道不該客客氣氣地與她敘話嗎?!
想到自已精心算計的事情竟落得如此狼狽收場,崔若雪獨坐原位,恨得幾乎咬碎銀牙,手中那方絲帕早已被絞得不成形狀。
正當崔若雪緊鎖眉頭,兀自沉浸在方才受挫的煩躁與不甘之中時,
耳邊又響起了母親趙氏那不合時宜的聲音,
緊接著,自已的衣袖也被趙氏拽著輕輕扯動了幾下。
“若雪,若雪你快瞧瞧這個,這水頭,這成色,當真是難得一見的好玉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