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暗自盤算,不如先口頭應下,待日后除掉了沈云舟,再慢慢勸他轉變心意。
若他實在執迷,屆時讓易知玉做個妾室,也并非不可。
于是她放緩語氣,故作慈愛地撫了撫兒子的手背,溫聲道,
“你若真想要她,母親便依你。等沈云舟一死,那易氏自然任你處置,你想如何安置,便如何安置。”
沈明遠聞,臉上最后一絲陰霾也消散殆盡,先前那暴怒扭曲的神色漸漸平復,甚至眼底隱隱透出幾分得償所愿的得意。
他語氣急切地催促道,
“那母親快去安排!務必尋些武功高強、手段利落的死士!絕不能再失手!我們必須趁沈云舟羽翼未豐之前,徹底了結他!”
“母親曉得。”
張氏點頭,順勢將今早的布局說與兒子聽,意在安撫,
“今日母親已設下一局,待事成之后,秦家便會將百日宴那日的所有恩怨,盡數算在沈云舟頭上。你再不必擔心秦家會遷怒于你。待你將來承襲侯爵之位,他們也不會再與你為難。”
沈明遠眼睛一亮,追問道:
“果真?真能全部推到他頭上?若真如此……那自是再好不過!”
他蒼白的臉上終于浮現出一絲近乎猙獰的笑意,仿佛已看見自己重掌權勢的那一天。
正當母子二人低聲商議之際,屋外廊下忽然傳來吳媽媽刻意拔高的嗓音,
那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,緊接著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及近,朝著這屋子的方向走了過來。
“侯爺您怎么這個時辰過來了?夫人正在里頭陪著大少爺用參湯呢!”
屋內的張氏與沈明遠聞同時臉色一變。
張氏立刻抬手,示意兒子噤聲,眼中掠過一絲警惕與不悅。
下一刻,房門被人從外猛地推開,沈仕清面色鐵青地大步踏入了內室。
他目光如刀般掃過屋內,當看見地上潑灑的雞湯和碎裂的瓷片時,臉色更是陰沉得能滴出水來。
尚不知萬福樓風波的張氏,見沈仕清臉色這般難看的闖進來,心中本就積壓的不滿頓時涌上心頭。
她挺直脊背,語帶譏諷地開口:
“什么風把侯爺你給吹過來了,您還記得自己有個親兒子躺在這里的嗎!怎么,終于肯屈尊降貴來看一看了?”
沈仕清卻根本不理她的質問,一不發鐵青著臉色徑直朝著張氏走了過去。
他周身散發的冷厲氣壓讓張氏不由得心頭一緊,她說話的聲音不自覺地尖利起來,
“你這是做什么!你過來一趟擺這副臉色是要給誰看!”
話音未落,沈仕清已經走到了張氏面前,
只聽“啪”的一聲脆響,沈仕清抬手狠狠一個耳光摑在了張氏臉上!
這一下力道極重,毫無防備的張氏直接被扇得踉蹌幾步,重重的摔倒在地上。
她的右頰瞬間就紅腫起來,火辣辣的痛楚直沖頭頂。
張氏捂住臉,猛地抬頭看向丈夫,眼中充滿了震驚、屈辱和難以置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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