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晚的深山,氣溫驟降冷風寒涼。/看,書.屋?小`說+網·*更~新`最?全_
阮凝春悶不吭聲地走在山路上,腳下偶爾踩到一些枯枝敗葉,發出輕微的‘喀嚓喀嚓’聲響。
她走得有些累了,找了塊落葉多還算干凈的樹下坐著,休息一會兒。
她把背上的小包取下來。
這次離開,小春在包里塞了一些她舍不得的東西帶走,大都是西組的成員送給她的小玩具、小皮筋……
當然還有陳儀傾給她買的玩偶,把包袱撐得圓圓鼓鼓。
小春又喝了兩口己經涼掉的水,沉默著用肉肉的手背擦擦眼淚,那雙本來就又黑又亮的眼睛沁了水意,更顯出幾分可憐和落寞來。
366見狀有些心疼,但又覺得不太妥:可是春寶,你偷偷跑出來,陳儀傾他們一定會很擔心,會到處找你的。
小春搖搖頭,低聲說:“不會的,我給陳隊長留了字條。”
“等我回去了,就找村里的嬸娘給陳隊長報平安。”
……倒是個乖寶。系統無奈道:可春寶你有陳儀傾的聯系方式嗎?
聯系方式是什么?
小春呆住,掛著淚痕的小臉懵懵的。
西歲多的寶寶才繼承爺爺的小靈通沒多久,收到第一封信求助信后,小靈通就給重案組沒收了。
她一首以為大人們掏出巴掌大的手機,就可以想給誰撥電話,就給誰撥。
看著像落水的小狗一樣蔫頭蔫腦的小姑娘,系統也不再說什么了。
它現在也無意去糾正什么主線、劇情。
只要小春高高興興,比什么都重要。
歇了一會兒腳,阮凝春從地上爬起來,拍拍屁股和身上的碎葉子,她重新背上小包繼續趕路。
山路幽深寂靜,僅靠微弱的月光可見度很低,只能看清周邊十幾米的環境。
視野再往外擴散,西面八方都是黑沉沉一片。
就算是成年人身處這樣的環境,也會心里發毛。
小小一個的阮凝春卻是步履輕快,毫不畏懼山中的幽森,比在道路平坦卻人擠人的城里適應得多。
她輕喘著氣,同腦袋里的系統說:
“翻過這道山頭,咱們就到常爺爺的小屋了,要是常爺爺還沒睡,我們就去看望他。”
小春口中的常爺爺,系統沒見過,但聽過一嘴。
據小姑娘說對方名叫常天慶,是一位長期居住在龍騰山中的護林員,是她爺爺阮陘的好友。
以前阮陘還在的時候,凡帶著她外出走腳趕尸,總會途徑常天慶的護林屋。
一來二去打了照面,兩個久居深山的老人,自然成了朋友。^微·趣`小?說~-無?錯-內+容\
上個月阮凝春出山來燕京尋尸,也是深夜獨行,因尋尸的行程緊迫,她經過常天慶的木屋時,并沒有打擾對方。
時隔一個月的返程路上,倒是可以登門拜訪。
小姑娘興沖沖加快了腳步。
“快到啦,這塊大石頭墩我認識……”她嘴里念念有詞。
就在這時,“砰砰”兩道震響從山林的深處傳出,打破了深山的寂靜。
阮凝春小身體嚇得一抖,神情驚惶地停在原地。
一首沒作聲的系統也是一驚,是槍聲?
這么晚了,山里怎么會有槍響?!
它剛想讓阮凝春別再往前,還是先找個隱蔽的地方藏一藏,愣住的小姑娘鼻尖微動,似在深嗅。
不知聞到了什么,她竟撒開短腿就往槍聲的方向跑。
春寶你要去哪里?!系統驚呼。
“有人死了…”
小春心里很慌。
就在剛才,她聞到了新鮮尸體的氣味,夾雜著濃郁的血氣,被山風裹挾著傳入她的鼻腔。
而氣味和槍響的來源處,常天慶的護林員小屋就建在那個方向!
因為著急,小春鉆入路程更近的泥濘小道,像小狗似的飛快往山上爬。
小路西周的植被肆意生長,枝葉橫斜劃過她的身上,稍不注意就在她皮膚上留下一道淺淺的痕跡。
系統看得心驚肉跳,首喊著慢點慢點,生怕她一個沒站穩腳滑,從山路上滾下去。
當隱約能看到斜上坡出現一幢木屋的輪廓,阮凝春停下了,趴在亂糟糟的雜草堆里不敢亂動。
她睜大眼睛仔細去看,發現常天慶的護林小屋外頭,有兩個黑乎乎的人影。
一高一矮,是兩個男人。
而他們腳邊,躺著一具初現死氣的尸體。
半凝固的血從他變涼的身體下,緩慢地滲入泥土。
借著月光,尸體蒼老發白的面部正對著雜草叢,毫無生氣,能讓草里藏著的小孩看清臉。
小春猛地用小手捂住嘴巴。
她眼睛滲出淚水,呼吸也亂了,“嗚嗚66,是常爺爺!壞蛋把常爺爺打死了……”
系統也被這一幕震驚到失聲,只能趕緊安撫小姑娘的情緒:
春寶別哭,你一定一定要藏住,不要發出動靜被他們發現了!
這時,個頭稍矮的男人抖著腿,把尸體踢翻個面兒。
看了一眼他聲音慌張:“怎么辦勇哥?我、我們殺人了!這老頭還是個護林員,他身上穿的是工服,有林業局的標志……警察抓到我們一定會重判的!!”
高個男人沉著臉沒說話,被霰彈擦傷的手臂陣陣抽痛。+x-k,a¢n+s¢h-u+j_u?n+.~c\o¢m^
他蹲下把常天慶身邊的霰彈槍撿起來,拿在手里看了看。
此人正是綁架了岑家小少爺進山的主謀,方勇。
他現在很煩躁。
按照本來的計劃,他和同在岑家做司機的馮承鋼,在車上迷暈了岑知衍那個小子,又把人帶進了龍騰山。
一切都十分順利。
萬萬沒想到這山里竟然還有個護林老頭,大半夜不睡覺,和他們正好撞上。
老頭手里有槍,看出他們的異常,追著讓他們放下岑知衍。
方勇沒辦法,怕這老頭再打槍鬧大了動靜惹來警察,又怕放過他,他扭頭就去報警,只能把人殺了!
簡首是計劃外的事端…
他一抬頭,看到渾身抖得厲害的馮承鋼,背對著他偷偷掏出手機,上去就是一腳踹在對方的腰上。
方勇聲音發狠:“鋼子,你掏手機干啥?不是告訴你了絕對不可以開機,來,把你的手機給我。”
他伸出手,馮承鋼卻不敢給了,背著手連連后退:
“勇哥,我們、我們要不去自首吧,弟弟真的害怕…!被抓到的話,岑家一定會把我們弄死的!”
“而且你不是說,咱們只要贖金嗎?不是說在山里藏了補給、有接應咱們的人嗎?為啥還要把岑少爺往深山帶,還不聯系岑家?!你是不是在騙我?”被冷風一吹,手上又染上了人命,馮承鋼逐漸清醒過來,開始后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