晚此刻的心情,不亞于當她從病床上醒來后聽到傅硯說離婚時的震驚和荒謬。
她從未想過紀岫對她是這種心思。
他之前的維護,她以為只是出于補償,因為占了紀家繼承人的位置,覺得有愧于她,亦或者是同情。
但萬萬沒想到,是這種心思。
別人不知道,他可是清楚得很兩人的關系。
他怎么能、又怎么敢,生出這種妄念。
她激蕩的情緒在安靜的空間下一點點平復下來,手指拂去臉上殘存的淚痕,抬頭看向紀岫時的目光冷漠疏離:“紀先生,您之前幫過我幾次,出于感激,我不會追究您的冒犯。今晚的事,就此翻篇,我就當什么都沒發生過。
但是從今以后,你走你的陽關道,我過我的獨木橋。我請您,別再插手我的人生。麻煩,把門打開,我要回家了。”
紀岫不甘心地想要去拉她,晚直接甩開,滿臉充滿攻擊。
他知道今夜有些過了,她懷著孕,情緒本就敏感,他不敢再刺激她,
“外面雨大,你自己走不安全,受涼了影響身體不說,還可能對孩子不好。我送你回去,好不好?”
晚冷聲拒絕:“不需要。”
她現在就像個小刺猬,一碰就炸毛。
紀岫不再勉強,開了門,就那么跟在她后面。
晚對他視若無睹,自顧自地叫了車。
傅硯開著車,跟在她坐的車后面,一直跟到她家樓下,看著她安全上樓,抽出一根煙,點燃。
晚上到二樓,角落里突然竄出來一個黑影。
嚇得她猛然一激靈,心跳快得不行。
“好久不見,我的乖女兒。”
熟悉又陌生的音色與記憶里的聲音重疊,讓她毛骨悚然。
面色倏然煞白,借著樓梯道的光亮,看清了來人。
穿著滿是補丁、帶著灰塵的棉衣,像是從垃圾桶里撿來的,頭發亂糟糟的,胡茬很重,跟一個流浪漢沒什么區別。
唯獨那張臉,能讓晚一眼辨出,是她生物學意義上的父親——川。
當初警察把她們從琴綬村救出來后,徹底查抄了村子,救出了幾個被拐賣的婦女兒童。
而川,涉嫌拐賣強女干進去待了八年。
他出獄后,就找到了晚,想要勒索她錢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