晚難得噎住,但凡對面換個人她都懶得多說,直接下車就是。
但面對紀岫,她扯了扯嘴角:“方才我說去火車站,您親口說的送我。”
紀岫煞有其事地點頭:“對,我說了送你,但是我沒提火車站三個字吧?張清,我提了嗎?”
他竟然還一本正經地問開車的助理。
張清:“”
不敢說話。
晚面無表情,沒一點脾氣:“那這是要去哪呢?”
“南川啊,反正我也要回南川,正好順路捎你一程。”
所以她要和紀岫在一起待三四個小時。
晚頓覺天雷滾滾,眼前一片黑。
手機震動聲驀然響起,晚下意識地摸出手機后才發現,不是她的手機。
一旁,紀岫已經接通了電話,語氣隨意:“爸,怎么了?”
爸?
能讓紀岫如此稱呼的人,普天之下,也只有那位了。
從記事到現在,她都沒有跟那位說過話,只是在從醫院出來的時候,她曾躲在柱子后遠遠看著那個老爺子滿臉慈愛地攬著紀悅的肩膀,語氣溫和安撫著她的不安。
那種流露出來的父女情深,讓她第一次體會了何為羨慕。
即使從頭至尾,那位老爺子都沒有給過她一個目光。
可他確確實實,是一位好父親。
晚從沒有因為他對她的不喜而有任何不滿,站在他的角度,自己的女兒被擄走多年,救回來時,看著那個受盡折磨后的產物,時時刻刻提醒著其受過的苦難。
這對于一個父親來說,何其殘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