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快起來吧,你剛生產沒幾日,身子正虛著,哪經得起這般跪著?即便再著急銀錢之事,也該顧惜自己的身子才是。"
易知玉見張氏母女一唱一和,硬要把自己說成貪財之人,心中冷笑,面上卻愈發惶恐:
"兒媳不知今日有貴客在,貿然前來,確實失了禮數。可婆母實在是誤會了,兒媳若真為了銀錢,也不會忍到今日才開口……"
說著,她回頭向小香使了個眼色。小香立刻捧出一疊賬冊,恭敬遞上。
"兒媳怕婆母不信,特意帶了院中這幾年的賬冊,所有開支都記得清清楚楚。兒媳所句句屬實,若非實在周轉不開,又怎會厚著臉皮向府里支取銀錢?"
見易知玉明知有客人在場仍不依不饒,張氏臉色愈發難看,心中暗恨這商戶女果然不識大體!
待看到小香呈上的賬冊,她更是面沉如水——她自然清楚易知玉這些年都是自掏腰包,可此刻也只能佯裝不知,硬著頭皮接過賬冊翻看起來。
"兒媳雖出身商賈之家,平日里確實常與銀錢打交道,但絕不會因錢財之事信口胡。這賬冊上每一筆開支都記得明明白白,原本手頭的銀錢尚能支撐到年底鋪子結賬。可前些日子,月柔妹妹采買了許多名貴藥材與首飾,尤其是聚寶齋那支千年人參,還有那兩套翡翠頭面最為貴重,一下子便將兒媳手中的現銀耗盡了......"
易知玉這番話一出口,沈月柔的臉色瞬間慘白!
"你!你胡說八道!"
她猛地站起身,聲音尖銳得變了調,
"那些分明是你硬要送給我的!"
"月柔!"
張氏急忙喝止,卻為時己晚。
沈月柔這番話,無異于當眾承認了確實動用了易知玉的銀錢。
此刻尚書府女眷們的臉色都變得微妙起來——前些時日沈月柔登門拜訪時,曾贈予劉夫人一支千年人參,又送給劉家小姐和少夫人各一套翡翠頭面。
誰曾想,這些價值不菲的禮物,竟都是花的侯府兒媳的私房錢!
更諷刺的是,劉府為表謝意,還特地回了同等價值的厚禮。
如今看來,倒像是被沈月柔平白占了便宜。
若真如沈月柔所是嫂嫂相贈,她卻轉手就將這些貴重物品送人,實在有失大家閨秀的體統;
若她確實擅自用了嫂嫂的銀錢,卻又對嫂嫂惡語相向,這般行徑更是令人不齒。
沈月柔感受到劉家女眷投來的審視目光,如芒在背,整個人都僵在了原地。
她張了張嘴想要辯解,卻發現無論說什么都只會越描越黑。
那雙平日里總是盛氣凌人的眼睛,此刻慌亂地閃爍著,連指尖都在微微發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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