整個國公府,最有可能入得了二公子眼的,不是別人,而是孟云瀾自已!畢竟二公子對她和對別人完全是兩個態度。
茯苓吐了吐舌頭,覺得自已這樣想實在有些大逆不道,但她隱隱約約覺得,孟云瀾自已可能也有這個認知,否則她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靠近顧千寒這個小叔子,甚至這幾天的舉動已經可以用殷勤來形容。
府里又不是只有顧千寒一位公子,除了他以外,孟云瀾還有好幾個小叔子呢,只不過都是國公爺的妾室所生,地位遠不及顧千寒這位嫡子。
也沒見孟云瀾對那些庶出的小叔子那么殷勤照顧。
過了好一會兒,茯苓才道:“既然表姑娘想去二公子面前碰碰運氣,那我自然會替你打探,你不必憂心這個,還是憂心一下自已如何才能不招致二公子厭惡吧!”
喬知雨看了茯苓一眼,沒說話。
她才不在乎顧千寒是喜歡她還是厭惡她,她的目標從來都不是顧千寒,而是顧千凌。
說這些也不過是為了麻痹茯苓這個盯梢的而已,不然她怎么能有機會去接近顧千凌?
回了浮翠院之后,喬知雨便假裝睡去。
等茯苓睡著了之后,她再下床,偷偷出了她的小院兒。
她知道,顧千凌今夜又沒回玉露院睡,而是去了西院。
西院其實是給偶爾來國公府留宿的客人住的,雖然也一樣的雕梁畫棟,貴氣十足,但人氣兒到底少了許多,伺候的下人也少了很多。
所以喬知雨溜進來,也還算容易。
西院也有好幾個院子,她挨個看了一遍,發現其中一個院子還亮著燈,知道這里大概就是顧千凌住的地方了。
她走到不遠處,蹲在錦鯉池邊上,狠狠打了自已一耳光,然后嚶嚶嚶的啜泣起來。
院子里,顧千凌正在處理公文,隱約聽到外頭有哭泣聲,他沒在意。
因為他的小廝疏松給他遞過來一份東西:“公子,您要的訴狀,大理寺的陳大人派人給您送來了。”
顧千凌接過來,撕開信封,打開了訴狀。
片刻后,他臉上就浮現出震驚和驚艷。
他今日只是聽旁人提起過這封訴狀寫的有多好多厲害,并沒有親眼見過,可是當訴狀真真切切的擺在他面前的時候,他才明白,這封訴狀的含金量有多高。
這絕不是一個普通的閨閣女子能寫出來的東西!
倘若沒有人告訴他這是沈晚棠寫的訴狀,他會認為,這是在大理寺為官多年、斷案無數的知名官吏所寫。
全篇訴狀簡練凝結,振聾發聵,事實詳實,脈絡清晰,寫訴狀的人不僅展現出了強大的文學功底,敏銳的邏輯思維,更是展現出了對大灃律法的熟稔無遺。
疏松也站在一旁看,不過,他看不太懂這封訴狀到底寫的好不好,因為里頭夾雜了許多深奧晦澀的法律條文。
可是,他看懂了一樣東西:“公子,這真的是二少夫人寫的嗎?這手字,也太好了吧!小的以前總是不明白您說誰誰誰的字沒有靈氣,沒有風骨,現在看到二少夫人的字,終于明白您說的靈氣和風骨是什么意思了!”
顧千凌聽到小廝的聲音,終于從震撼中回過神來。
他苦笑一聲,道:“可你知道嗎?這封訴狀,最不值一提的,就是這令人驚艷的字。”
疏松大吃一驚:“啊?!字竟然是最不值一提的?那……那這內容到底是寫的多好啊!”
顧千凌看著手里的訴狀,嗓音微微暗啞:“我現在大概知道了二弟為何會娶她了,原本我以為,二弟是看中了她的……”
他的話沒有說下去,但疏松知道他想說什么。
他以為,顧千寒看中的,是沈晚棠那張清美脫俗的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