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夫人拉過她的手,把她從頭夸到了腳,夸到沈觀年都開始面露得色了,沈晚棠卻還是一片沉靜。
等程夫人夸完,她只是輕輕的笑:“夫人過獎了。”
程夫人頗有些稀奇的看著她,她也見過不少姑娘了,這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經得住夸的。
她自已也有女兒,而且要比沈晚棠大上幾歲,可是她自已的女兒就經不住別人這么夸,要么會自得,要么會害羞。
能承受住贊揚和和能承受住貶低,從某種程度上來說,其實是一樣的,這都需要內心強大,需要對自已有清醒的認知,不為外物所動。
程夫人忍不住暗暗點頭,沈晚棠這份寵辱不驚的氣度,確實十分難得,怪不得惹的寧王妃急吼吼的要搶人。
半個時辰后,程夫人離開了。
此時天色已經暗了下來,屋子里,沈觀年的白牙在燭火下反光。
沈晚棠看著他高興的合不攏嘴的樣子,很想給他一個白眼兒。
她聲音冷淡的提醒他:“父親,一女不能許二家,您先前分明已經應承了安遠侯夫人為國公府做媒,現在又應承了程夫人為寧王府做媒,傳揚出去,您怎么收場?女兒怎么做人?”
沈觀年拼命壓下上揚的嘴角:“那你叫為父怎么辦?為父人微輕,是敢拒絕國公府,還是敢拒絕寧王府?”
沈晚棠冷冷的看著他:“父親不敢都拒絕,卻敢都答應,真是叫人嘆為觀止,如此貪心,也不怕把自已撐著!”
沈觀年這會兒實在是太高興了,根本不計較沈晚棠陰陽怪氣的嘲諷,他甚至好脾氣的問:“那棠兒覺得,為父應該拒絕哪家?又該答應哪家啊?”
如果父親真的疼愛她,沈晚棠會說實話,可沈觀年不是,所以她把問題拋了回去:“父親更希望女兒嫁去哪家?”
果然,沈觀年也根本不在乎沈晚棠想嫁哪家,所以沈晚棠不選,他也沒當回事。
他往后一仰,靠在了椅背上,手指敲著扶手,以一種狂妄而自大的姿態道:“那自然是要看哪家給我的誠意更足了!想娶我女兒,得給足我好處!”
沈晚棠不由皺眉,她可真是有個好爹啊!膨脹成這樣,真是不知死活!
不過,沈晚棠其實自已也很意外寧王府會來提親。
國公府來提親,她是有心理準備的,畢竟顧千凝已經提示過她,顧千寒在為此做準備了。
可寧王府是怎么回事?
她這輩子明明也沒有在寧王妃面前賣好,幾次去寧王府,不管祁氏說她什么壞話,不管寧王妃怎么誤解她,她都沒有解釋過。
她任由誤會發生,就是不希望寧王府再次來提親。
可是,她失算了。
她失算的時候,真的很少很少。
問題出在了哪里?蕭清淵呢?他怎么不阻止寧王妃?他如果要死要活非要娶柳南詩,寧王妃會同意的。
這下好了,兩家同時來提親,把沈觀年給慣的一下子不知道自已姓什么了,還要兩家給他好處,他才肯嫁女兒!
沈晚棠冰冷的開口:“父親若是將女兒當籌碼,奇貨可居,待價而沽,那女兒哪家都不嫁,免得遭人恥笑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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