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臨安苦笑了一下,姑母真是偏心他這個侄兒啊,說的話連他都覺得羞愧汗顏。
蕭清淵確實不怎么樣,可他又能比蕭清淵好到哪里去?他還不如蕭清淵呢,蕭清淵最起碼身體康健,能跑能跳,是個正常人。
前廳里,顧千凝臉色十分難看,她語氣也不太好:“母親從前萬事妥帖,行事沉穩,如今這是魔怔了嗎?怎么偏要把阿棠配給表哥?”
“阿棠又沒跟蕭清淵和離,你現在說這話,萬一傳揚出去,阿棠還怎么見人?還是說,母親是故意這樣的?為的就是逼著寧王府和蕭清淵把阿棠趕走?”
“我就說表哥今日怎么突然來了,原來是母親叫他來跟阿棠相看的!母親也不想想,阿棠是沖著誰才來的嗎?她是為了我來的!母親這樣做,置我于何地?叫我以后如何有臉面見她?”
顧夫人看她一眼,并不把她的質問放在心上,她緊緊的盯著兒子,問:“千寒,你到底能不能幫我一回?”
顧千寒神色淡漠:“不能。”
“我只需要你在臨安面前說一句,你也看上沈晚棠了,就這么一點小忙而已,你都不肯幫?”
“不是我不肯幫忙,而是裴臨安已經夠慘了,母親還讓我騙他?我于心不忍。”
顧千凝面色古怪的看著顧千寒,嘖,二哥睜眼說瞎話的本事高啊!什么于心不忍,他壓根兒就沒有心!
顧夫人也不太相信兒子“于心不忍”的說法,但此刻也不是摳字眼的時候。
她臉上帶著哀傷:“你以為,我就愿意欺騙臨安嗎?可有時候,善意的謊是有必要的。”
“臨安以為我給他找了個你都瞧不上的女子,以為我不疼他了,所以傷心過度,哭的吐血了。”
“太醫說了,不能叫他傷心,要讓他高興,不然他怕是活不了幾日。”
“臨安自小最敬佩你,若是知道你看上了沈晚棠,會覺得我給他挑的女子是頂頂好的,他定會高興的。”
“千寒,你幫幫我,也幫幫你表弟,成嗎?”
顧千寒知道裴臨安肯定是裝傷心,裝哭,但吐血是真的,這個沒辦法裝,而且,裴臨安時日無多也是真的。
不過,他不在乎裴臨安死不死,畢竟他連自己和整個顧家人的命都不一定能保得住。
他的想法跟剛重生時一樣,他的心思從未改變過——他可以死,因為那本來就是他的結局,但沈晚棠不該被連累。
他語氣很淡,聲音很冷:“母親不要再打沈晚棠的主意,人家在寧王府做世子妃做的好好的,沒必要改嫁給一個病入膏肓的廢人。”
“裴臨安這會兒人不人鬼不鬼的,還動不動就吐血,我看了都瘆得慌,更別說旁人了。蕭清淵再不濟,也比裴臨安像個人。”
“我看裴臨安也差不多要入土了,你給他準備一口上好的棺材才是正經,給他娶妻,那是折壽損陰德的行徑!”
“母親還是在他生前為他積德行善比較好,免得他死后連輪回都入不了,下輩子再投胎成個豬狗之類的,該記恨你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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