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又拉著顧千凝聊了好一會兒,這才離開。
臨走的時候,顧千凝又送了她一本字帖。
依然是顧千寒寫的,但這一本比上次的兩本都要厚,而且是嶄新的,一看就是近日剛寫的。
沈晚棠知道,這應該是特意給她寫的。
她也沒多說什么,道了謝,帶著字帖走出了顧千凝的院子。
然后,她又去顧夫人那里正式辭別,帶著自己的丫鬟嬤嬤離開了。
花園的亭子里,裴臨安身上裹了一條厚厚的毯子,用來抵御初春的冷風。
他轉頭看了一眼身邊的顧千寒,見他一直盯著沈晚棠離開的方向,忍不住道:“二表哥,人家走的連影子都看不見了,你還瞧呢!”
顧千寒喝了一口溫好的酒,沒理他。
裴臨安也不生氣,低聲道:“既然二表哥這么喜歡她,怎么不搶過來?我知道,蕭清淵不可能是你的對手。”
顧千寒微微挑眉:“我倒是沒看出來,你病怏怏的身體里,還裝著一顆搶掠的心,果然是裴家嫡系血脈,跟你姑母一模一樣,搶起人來都這么理直氣壯。”
裴臨安有些驚奇:“怎么,姑母也叫你把人給搶回來嗎?姑母知道你喜歡她?”
“她不知道,但她確實想把人給搶回來,不過她不是為我搶的。”
“不是為你?那是為誰?”
裴臨安問完就反應過來了,姑母竟然是想把沈晚棠搶回來給他!
怪不得今日非要把他接來呢,甚至破天荒的給他喂了一碗猛藥,為的就是叫他能有力氣坐在輪椅上見沈晚棠一面。
他就說姑母突然在他面前大肆贊揚沈晚棠十分莫名其妙,原來是在撮合他和沈晚棠!
真是——夠荒唐的啊!
裴臨安苦笑著搖搖頭:“姑母真真是把我這個侄兒放在心尖兒上疼,我都這副鬼樣子了,她還想給我搶個樣樣出挑的夫人回來呢!”
“人家那樣明媚大氣,那樣健康美好,我一個病秧子,半只腳都已經踏進鬼門關了,姑母倒也敢想。”
“我這輩子誰都對得起,唯一對不起的,就是姑母了,我該讓她失望了。”
顧千寒抬眼看向他:“你若是死的快一些,她應該就沒那么失望了,要不,你再多喝點兒酒?”
裴臨安氣笑了:“二表哥也太冷酷了,人人都可憐我,希望我多活幾日,偏你叫我死的快一些,我可是你親表弟,你還是人嗎?”
顧千寒:“嚴格來說,我確實不是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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