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千寒見她看裴臨安,又道:“他快死了,你不用看了。”
沈晚棠:“……”
這么直白會不會有些傷人?他對裴臨安好像意見很大啊!
裴臨安回頭:“二表哥,你說這話能不能背著我點兒,我身子骨是不太好,可耳朵還挺好。”
顧千寒:“那就叫太醫給你配一副藥,先把耳朵好使的病治了再說。”
裴臨安又好氣又好笑:“還是二表哥對我好,我這趟沒白來,耳朵都要治聾了。”
他的生命已經走到了盡頭,他也知道自己在等死了,所以靈魂早已經枯萎干涸。
這兩年能讓他生出情緒,逗他快樂的人,已經很少很少了,顧千寒是唯一的一個異類。
因為從小生病,他心思格外敏感多思,擅長觀察人,他見顧千寒和沈晚棠并肩走在一起,又聽到顧千寒剛剛的話,心里冒出一個念頭——二表哥怕是看上蕭清淵的這位世子妃了。
但他覺得這也正常,這位世子妃姿容極其出色,進退有度,被顧夫人拉著硬夸了半天,她不驕不躁,沉靜而從容,一看就是個有智慧的女子。
只可惜,這樣出色的女子已經嫁人了。
裴臨安原本對生已經沒有任何期待了,這會兒卻莫名的想多活兩年,因為他很想看看二表哥將來會不會把人給搶過來。
可惜,他應該看不到了。
他輕輕笑了笑:“二表哥,將來你有好事的話,記得寫封信,燒給我,我想知道你將來會是什么樣子的。”
顧千寒知道裴臨安可能猜到他對沈晚棠的心思了,他也確實故意在裴臨安面前露出了一絲端倪,免得裴臨安病的腦子壞掉了,真惦記上沈晚棠。
他淡漠的瞥了裴臨安一眼:“事兒真多。”
他只嫌棄他事兒多,卻沒有否認會有“好事”,裴臨安便了然,二表哥是真的喜歡沈晚棠,而且,他也應該真的會搶人。
裴臨安高興的翹起唇角,覺得自己的病都好了三分。
蕭清淵啊蕭清淵,以前笑話他是病秧子,現在好了,他明媒正娶的世子妃被顧千寒這個異類惦記了,他要遭殃嘍!
一行人很快就到了顧千凝的院子,見到沈晚棠,顧千凝立刻露出笑容,可等又看到裴臨安,她大吃一驚:“表哥,你怎么來了?!”
裴臨安朝她笑:“聽說你落了水,病了,我便來看看你,順便,找二表哥討杯酒喝。”
顧千凝滿臉狐疑:“表哥病都好了?還能喝酒了?”
裴臨安語氣里透出豁達:“病沒好,但最壞也就這樣了,所以喝杯酒也沒什么,古人不是說,人生無常,及時行樂嗎?我準備踐行一下。”
他話音剛落,不等顧千凝反應,顧千寒就已經上前推著裴臨安往外走了:“你們聊,我們喝酒去了。”
顧千凝忍不住看向沈晚棠:“真奇怪,我表哥為什么會來?母親明明說過表哥見不得風,今日卻跟沒事兒人一樣,他吃什么十全大補丸了嗎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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