生產之前,青乙就對陸綏說過:“孩子不小,王妃在生產時恐怕有些困難。”
因這一句話,沈、白兩家人,特別是沈淮山和白錦玉,臨近生產那一個月,兩人幾乎都沒睡過整覺,整日擔心不已。
沈淮山更是將云游在外的元生叫了回來。
陸綏更是親自去了一趟太醫院院正府上,請他在姜月窈生產當日來府上坐鎮。
萬事俱備,眾人在緊張、擔憂、又期盼中等待姜月窈發動。
大概是孩子長得好,距離預產期還有七八天的那個晚上,凌晨,她睡得正熟,突然感覺一股暖流從身下流出。
就像每次來月事那般,她一下子就醒了。
探手下去摸了摸,摸到了一灘熱乎乎的水。
生產之前,她也對這方面了解了不少,知道有的產婦會在生產之前見紅,也有產婦會破水。
但不管哪一種,都代表,她要生了。
陸綏從她醒來那一刻,也醒了。
他睡眠本就淺,加上孕期,兩人不曾分房,晚上的時候,姜月窈起夜、喝水……到了孕后期,肚子太大,無法翻身的時候,都是他幫忙。
因此,身邊的人一有點動靜,他立馬就醒了。
見姜月窈撐著胳膊要坐起來,他起身去扶她:“可是要去凈房?”
姜月窈還算冷靜。
她先坐起來,然后平靜地吩咐陸綏:“你先去把燈點上。”
陸綏抬腳下了床,點了高燭,橘色的燈光瞬間驅散了室內的昏暗。
姜月窈掀開被子,看著身下濕了一大片的褥子,確定真的是破了水,她抬頭看向床邊的男人。
見他正緊盯著那片濕了的墊褥看,還不忘跟他開個玩笑。
“尿床了怎么辦?”
陸綏:“……破水了對不對?”
“啊?你也懂?”
陸綏轉身往外走,但走出幾步又轉身折回來。
他看著姜月窈,堂堂攝政王,竟有些手足無措。
他肉眼可見的緊張起來。
姜月窈笑他:“你先別急,先去叫產婆和女醫官,暫時別去叫爹娘他們,等天亮了再說,我聽說若是先破水,離孩子出來,還遠著呢。”
這一刻的陸綏,完全沒了主意。
聽了姜月窈的話,立馬去打開了房門。
今日值夜的是琥珀,她和衣而眠,根本沒睡著,一聽到動靜,立馬走了出來。
看到陸綏,不等開口,對方先出了聲。
“派人去請女醫官和產婆,王妃破水了。”
琥珀一聽,一下子激動起來。
但她向來沉穩,點頭應了一聲,轉身去叫人。
在院子里值守的青玄一躍而下,陸綏吩咐他:“讓青乙來,天明時分,再派人去老宅和沈府,告知一聲。”
“是。”
吩咐完這一切,陸綏轉身回了房。
姜月窈坐著沒敢亂動。
陸綏走過去,拿了迎枕放在她身后,讓她半靠著。
原本寂靜漆黑的攝政王府,各院的燈都亮了起來,人聲、來回走動的聲音,廚房那邊再次開了火,在準備熱水。
女醫官和產婆來得很快。
一番檢查之后,姜月窈被送進了隔壁產房。
青乙也來了,一番號脈,確定產婦和孩子都很康健。
為了攢足體力,姜月窈吃了一碗水餃。
素蘭看著她的大肚子,滿眼擔憂:“這么大,一定很疼。”
這會兒的姜月窈還沒什么感覺,剛吃飽,躺在產床上,還有人陪著聊天,心情輕松得很。
她還操心著陸綏,讓人往外面遞話,讓他先去隔壁躺會。
此刻,站在院子里的陸綏,哭笑不得。
他連坐都坐不住,哪里還能躺會?
天兒剛明之際,青玄還沒去沈家報信呢,沈淮山就帶著白錦玉來了。
陸綏有些意外:“岳父、岳母是如何知道的?”
“你岳母做了個夢,夢到小柒肚子疼了,便再也睡不著,她本打算半夜就過來,我想著一個夢,哪能當真?”
誰知,竟是真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