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信微微一笑，從肩上卸下褡褳來，輕輕放在桌上，楊凡見那褡褳甚是沉重，想是其中金銀不少。

楊凡前前后后收了他不少銀子，見他又拿銀子來，倒有點不好意思了，道：“老方，你這是做什么？快快收了起來！”

方信搖頭道：“班頭且聽老漢說完！”將那銀子往前推了推，道：“咱們這清水縣本來地處南北交通的咽喉，平時，那北方蠻族喜歡絲綢、金銀器、茶葉等物；內地達官顯貴們想要的卻是虎皮、虎骨、人參、靈芝。便是前線形勢緊張時，那北方蠻子不會冶鐵，這軍器打造所用的生鐵，也盡是從咱們地界上偷偷運了過去，咱們這邊關里，卻也要北方的馬匹。”

楊凡笑道：“老先生大老遠趕來難不成是為了給楊某人上課嗎？”

方信搖頭賠笑道：“小人豈敢？只是咱們清水縣的交通，陸路可通南北，水路卻只能往南。自從青龍山鬧了山賊后，這陸上的通道算是斷掉了。前些年毛家莊給殷虎那廝欺辱得狠了，村里的少年們便多有棄家而去，在清水河上討生活的，這些年下來，倒也有幾個后生頗有些聲勢了！”

他嘆了口氣，道：“俗話說朝中有人好做官！那清水河上的行商中十有五六乃是六大書吏家族中的人，那在碼頭上來回巡查的衙役小吏，也大多是六大書吏家手底下聽命的！因此對于咱們毛家莊的行商船只，往往多有刁難！”

楊凡奇道：“我倒也聽明白了，原來這清水河上盤剝很重，因此你們要來找一找門路！”

方信忙道：“正是如此！”

楊凡笑道：“你這老頭也是病急亂求醫，我不過一個快班的班頭，能有什么能為？去管那清水河上的事情？”

方信笑道：“這個小人也明白，不過楊班頭手眼通天，這水上盤查之事雖不歸楊班頭管，卻是歸王典史管的！”他微微一笑，道：“便是楊班頭真的幫不上忙，這些銀子也要請楊班頭收下！”

楊凡奇道：“這又是為什么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