胡嗔道:“老道是個方外之人,有些事算不清楚。可咱們這清水縣境內年便要發一次大洪水,每次發洪水,這宮賢便要組織縉紳們大掏腰包,周濟災民,按說這救災一事,莫說是財主,便是一州一府也覺得棘手,便因救災一事,花費極大!可這宮善人每每捐錢,卻越來越富,這是什么道理?還請班頭教我!”
楊凡道:“這事道長也曾說過,說這宮賢借了救災之名中飽私囊,大發橫財!”
胡嗔點頭道:“咱們縣城西面那里有好大一片亂葬崗子,其中埋了不下千百人,便是兒童也有百!這其中,十有三四倒要算在這宮善人頭上!”
楊凡奇道:“那么另外這十之六七呢?”
胡嗔冷笑道:“咱們縣中這一條清水河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長江大河,為什么三年兩頭的便要潰堤,這其中的緣故,一則是清水縣靠近邊境,諸事不便,便是修筑堤防也很難,另外則是這六大書吏通同作弊,將州府中撥來的款項貪得空了,只糊弄一下,應付上差而已。那些州府中來的昏官,只怕出城遇到了蠻族前來打草谷,又有哪個關心這堤防是不是修得結實了?總之是上下勾結,為害黎庶罷了!”
楊凡聽得呆了,半晌才道:“這才叫國之蠹蟲!”
胡嗔微笑嘆道:“可不是嗎?就拿楊班頭你來說,宮賢這類人,殺其身而不傷仁,取其財而不為貪!只要楊班頭得了錢財,多辦好事,那也就是了!所謂達則兼濟天下,窮則獨善其身。以你目下這點勢力,便是要自保也是困難。難道你將那殷虎殺了,青龍山的賊寇再來殺了你,這縣城中的百姓便好過些了嗎?”
他又長嘆一聲,道:“老道只盼楊班頭再貪酷些,不然便要早死在那些貪酷之輩的手上了!”
楊凡哈哈一笑,跳起身來道:“你這老道果然有兩把刷子,幾句話下來,說的我只恨沒從這宮賢身上多刮幾兩銀子下來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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