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太自自語道:“這芋蒙啊,要嫩些才不糙口,老了腌出來咬也咬不動!”說罷便招呼江小年一起動手,一老一少,在院中剝將起來,青澀的汁液慢慢染綠了指甲縫。
剝完芋苗后,阿太端出大木盆,舀上清冽的井水,將芋苗倒進去反復揉搓,雙手用力搓洗,不多時,原本透明的井水便蒙上了一層淺淺的綠意。
阿太又撈起芋苗,用柴刀在砧板上“篤篤篤”剁成小段。刀光閃處,青白相間的芋苗段,紛紛跳進了旁邊的大陶盆里。
接著,阿太又往盆里撒進幾把粗鹽,雙手探入盆中,用力揉搓起來。她手上的青筋盤虬凸起,宛如干枯土地上的溝壑縱橫。
江小年的手掌大力擠壓著芋苗,汁液不斷滲出,青綠色的泡沫“噗嗤噗嗤”從指縫里鉆了出來。盆里的芋苗漸漸由挺直變得柔順起來,呈現出一種被馴服了的姿態。
阿太蹲下來檢查了江小年的勞動成果,吁了口氣道:“行了,這就能腌了。”
江小年忙不迭地捧出那口祖傳的粗陶大肚酸壇,壇身烏亮烏亮的,沉淀了數不清的酸味年華。
江小年突然想起了小時候阿太給她打的謎語,如今卻問阿福和雷蒙:“猜對有獎哦,謎語是人不像人,鬼不像鬼,肩膀有點水,你們猜猜是什么?”
雷蒙大喊:“是怪獸。”
“你們國外才有怪獸,我們這沒有。”阿太嘟囔。
阿福歪著腦袋,愣是想不到,阿太才說:“是酸壇了,你們看嘛”